楚絮點了頭,她才不介意這些,她隻要曾彭澤沒事就好了。
蔣修知幾乎每晚都有飯局,他這個性子,很難待得住家裡。
他白天執掌着公司大權,能力和手段都是一流的,一到晚上卻跟換了張皮囊一樣。
楚絮稱之為叛逆期,這種公子哥的叛逆期尤為長久,愛玩樂愛折騰,還喜歡将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别人的痛苦之上。
蔣修知準備上車前,看了眼楚絮。
“你會開車吧?
”
“不會。
”
“瞎說,不會開車你去做汽車銷售?
”
楚絮站在副駕駛座一側,“我沒開過這麼好的車。
”
“沒事,随便開,撞壞了不讓你賠。
”
蔣修知随手将車鑰匙丢給她。
楚絮隻拿了駕照,卻沒有實戰過,她雙手緊握方向盤,不知道要怎麼發動。
蔣修知朝她看了眼,“走啊。
”
楚絮自顧摸索了一番,好不容易啟動,油門隻是輕輕地踩了下,車子卻飛快地往前蹿去。
蔣修知差點撞儀表盤上,乖乖将安全帶系好,“誰讓你踩這麼重的?
”
“我也沒用多少力。
”
蔣修知眼看車子往前開,都要撞花台上去,“打方向盤啊,轉彎!
”
楚絮一把直接就給打死了,蔣修知都能聽到後面傳來噗通的聲音。
他視線緩緩移到楚絮的小臉上,“這是我剛提的新車。
”
“你說過不讓我賠的。
”
車子開出盛世江南,楚絮握着方向盤的兩手迸出青筋來,突然一條泰迪從旁邊蹿出,吓得她尖叫出聲。
“啊,狗!
”
路上碰到狗不正常嗎?
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。
蔣修知淡定地指揮道:“踩刹車。
”
“刹車……刹車是左邊還是右邊來着?
”
楚絮腦子一片空白,“刹車在哪啊?
”
蔣修知忙伸手摸向楚絮的腿,“踩下去。
”
楚絮聽到外面傳來狗的尖叫聲,車子猛地停住,她踩着刹車的腿還在抖,狗主人快步跑來,泰迪毫發無傷,隻不過被吓得不輕。
第一次偷跑出來散步,就碰到了一個馬路殺手。
蔣修知下了車,将楚絮從裡面拉出來。
他身嬌肉貴的,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,楚絮坐進副駕駛座内,臉頰上還淌着汗。
“想死别拉上我。
”
“你非讓我開的。
”
蔣修知沒想到她水平菜成這樣,“得找個人帶帶你,讓你好好練練。
”
“你不就是老司機嗎?
”
“我看到你這樣開車,來氣,我怕我忍不住拍你。
”
蔣修知這急脾氣,可沒耐心在旁邊指揮她,一個不留神,真能上手扇她。
楚絮可不想學開車,等她離開了蔣修知身邊,她更沒有開車的必要,她隻想趕緊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。
蔣修知将手機遞到她面前,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。
應該是在酒店,房間裡擺着兩張床,宋雯和曾彭澤一人睡一張。
楚絮看了眼,沒多大反應,“謝謝。
”
“我說話算數,替你将曾彭澤找來了。
”
楚絮緊盯向照片,蔣修知朝她挨過去,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你就不怕他們背着你做些見不得人的事?
”
“那跟我又有什麼關系。
”
“閨蜜和前男友,最是禁不住考驗的人。
”
楚絮将目光别開,“蔣少這麼有錢,就不能給他們一人一個房間?
”
“有錢是一碼事,勤儉節約又是另一碼事,一張床空着也是空着。
”
楚絮心裡很鄙視他,蔣修知揮霍無度的樣子,是以為别人都沒見過嗎?
蔣修知端詳着楚絮的面色,總覺得他看不透她,他試圖從她眉宇間或者是臉上的微表情中,看到一點不悅或者憤怒。
隻要他察覺出不對,能感覺到楚絮對曾彭澤餘情未了,他一定立馬将他送到徐校面前去。
楚絮被他盯得瞬身不舒服,她需要給自己時時刻刻都穿上一層僞裝的皮,她就怕躲不過蔣修知的眼神。
她吧唧一口親在蔣修知額前,他怔了下,身體往後退,用手摸向了額頭。
楚絮嘴角輕挽,眼角眉梢盡是笑意。
“謝謝。
”
蔣修知甩了下手掌,“謝我幫了你前男友?
”
“還有雯雯,要不是你搭手幫忙,我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”楚絮又靠向了蔣修知的肩膀,“那種恐懼和絕望,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到了。
”
蔣修知将手機放回去,之前看中楚絮,多少也是因為她死不低頭的倔性子,如今見她這般模樣,他心竟也開始柔軟了起來。
吃飯的地方還是蕭子翟定的,見到蔣修知和楚絮,他二話沒說,自罰了三杯。
“上次的事都怪我,我賠罪。
”
蔣修知并未落座,雙臂交疊壓在椅背上,“我砸了你的場,服氣嗎?
”
“那是自然,姓徐的該打,居然連蔣少的女人也想染指。
”
蔣修知視線在桌上掃了圈,“不光因為我女人的事,還因為他不是人。
”
“對,蔣少說的是。
”
楚絮被一個女人親昵地拉着坐下來,蔣修知看到好幾人簇擁着她,恨不得輪番來敬酒。
她們對她這般恭敬,還不是因為蔣修知在這幫男人中間,占着最高的位子嗎?
楚絮不肯喝酒,蔣修知讓服務員送了一紮玉米汁過來。
衆人見狀,誰也沒有為難她,蔣修知旁邊坐着蕭子翟,楚絮偶爾聽到兩人的說話聲,似乎正在講徐校的事情。
蔣修知拿起桌上一指高的酒杯,喝酒很猛,都是一口就灌進去了。
楚絮也不攔着他,醉死了活該。
高濃度的白酒順着喉嚨往下滑,蔣修知倚靠在楚絮身上,跟蕭子翟談笑了幾句。
他心情不錯,酒也喝了不少,俊朗非凡的臉上逐漸顯露醉意。
楚絮的肩膀被他壓住,有些重,蕭子翟看了眼,“你帶蔣少先回去吧。
”
楚絮拿起旁邊的包,準備離開。
蔣修知眼簾輕閉,削薄的唇瓣動了下,唇上泛着潋滟之色。
“以绮……”
他嘴裡輕喚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,雖然有些模糊,但楚絮聽得清楚。
不光她,蕭子翟也聽見了。
“蔣少,你喊誰呢?
”
包廂内瞬間安靜下來,大家都微屏住呼吸。
蔣修知薄唇輕揚,“以绮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