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修知搖頭,“我不信。
”
“你到現在還指望我心甘情願跟你在一起?
”
他盯着面前的這張臉,想從她面上看出一點撒謊的痕迹。
但蔣修知最看不透的就是楚絮,“你别忘了,我們是夫妻。
”
“離婚吧。
”
蔣修知雙手握緊,重重地将拳頭捶下去,“你想逼我離婚嗎?
”
“我哪有這個本事,可你現在這樣,就跟被困在了牢籠裡一樣,你能拿我怎麼樣呢?
”
“楚絮,”蔣修知喊出這個名字,話語中帶着牽扯的疼痛,“你想抛下我不管嗎?
”
“是,我等這一天很久了。
”
他仿佛臉上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,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。
“不,你休想。
”
楚絮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地答應,“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?
我現在看到你出事了,我高興還來不及,求求你放過我一次吧,我不想跟你在一起,一點都不想啊。
”
蔣家人的手段,楚絮沒有見識過,也不想去領教。
她隻想過一點自由自在的生活,僅此而已。
“那你就不管曾彭澤了嗎?
”
蔣修知說話沒有那麼清晰,每個字,都要楚絮仔細分辨之後才能聽懂。
現在父母家人都在蔣太太的手裡,楚絮隻能一關關去闖。
蔣修知如今被關押,就連身邊的助理都不聽他的了,蔣太太想必也不會讓别人再來接近他。
短時間内,他害不了曾彭澤。
“隻要能擺脫你,我什麼都不在乎了。
”
“我還是不信。
”
“你憑什麼不信呢?
”楚絮嘴角的冷笑,越來越清晰地往上扯,“難道我之前對你,是情根深種嗎?
我跟你說過蔣修知我愛你,還是哪邊令你有了誤會,讓你以為我離不開你?
”
楚絮一刀刀往他心口上捅,這些話她都說累了,可蔣修知就聽不累嗎?
一顆心到底要強大到什麼地步,才能這樣百毒不侵呢?
蔣修知其實早已經痛到極緻,隻是分毫沒有表現在臉上罷了。
“楚絮,你給我點時間,我可以走進你心裡去的……”
看守的警官在邊上睇了眼,蔣修知在他們面前可不是這樣的,他嘴巴很硬,特别硬,即便是證據擺在他的面前,卻依舊撬不開他的嘴。
可他如今當着一個女人的面,卻是這樣卑微。
“你走不進來的,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你敞開心扉的意思。
”
蔣太太就站在外面,隔着一扇巨大的玻璃窗,望着裡面的兒子。
她眼睜睜看着楚絮糟踐她的兒子,可他卻是個傻的,“我憑什麼聽你的,去跟童以绮在一起?
”
“你要是做了童家的女婿,對你隻有好處。
”
“楚絮,你要是敢在這個時候離開我,等我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,一輩子用鐵鍊拴着你,讓你隻能爬,永遠都走不了路!
”
旁邊的人驚詫地望去,膽子也忒大了,居然敢當面威脅!
“行了,時間差不多了!
”
他走過去想要将蔣修知帶走,但座位上的男人不肯動,“楚絮,你最好掂量清楚!
”
“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威脅我。
”
蔣修知心裡被滿滿的絕望感占據了,“你如果敢離開我,我就弄死曾彭澤!
”
蔣太太将手往前按去,楚絮被人帶了出來,她朝她看眼,見她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已經白透。
“他對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嗎?
”
楚絮點頭,“隻會變本加厲,這樣的蔣修知,您也覺得很陌生吧?
”
蔣太太頓時覺得頭疼,要讓蔣修知開口答應娶童以绮,太難了。
而童家那邊,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蔣修知的答複,他們怎麼可能罷手呢?
回去的路上,楚絮雙手掐緊手指,“我勸服不了他,我盡力了。
”
“那就隻有一個辦法,如果我用你威脅他,你覺得他會答應嗎?
”
楚絮後背不禁一陣戰栗,不管怎麼說,她都是個犧牲品。
“肯定有用。
”
蔣太太卻沒有這麼樂觀,她這兒子性格太烈,而且永遠不知道他失控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,萬一一頭撞死怎麼辦?
“能讓我見見我爸媽嗎?
”
“我一會讓人把電話還給你。
”蔣太太知道楚絮還有用得着的地方,“你隻要别動什麼歪心思,我保證你家人的安全。
”
“好,我肯定聽您的。
”
回到楚絮住的酒店,剛走出地下停車場,童以绮便迎了上來。
“媽。
”
裴頌言看了她一眼,“以绮,你怎麼來了?
”
“怎麼樣,修知答應了嗎?
”
裴頌言輕搖下頭,“你給我幾天時間吧。
”
童以绮不由将目光落到楚絮身上,“是不是她不願意?
”
“不是,是修知自己的原因。
”
童以绮壓根不信,“她好不容易巴上的權貴,肯定不舍得放手。
媽,我這幾天一直在做家裡人的工作,我爸媽心疼我哥,律師都找好了。
”
“放心吧,蔣家和童家的事,這次一定能成。
”
“那我就等着媽的好消息了。
”
童以绮經過楚絮身邊,目光陰狠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,“這種時候,你能幫得了他什麼?
識相一點吧,别去害他了。
”
蔣太太以前也覺得是楚絮死纏着蔣修知,畢竟都搶到訂婚宴上來了,可今天呢,她從這個女人的眼神裡,看不出對蔣修知的愛。
反而是他兒子,明顯的愛而不得,癫狂了似的。
“媽,我先回去了,我一定會再勸勸我爸媽的,您這邊也抓抓緊。
”
蔣太太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愠色,但是強壓着。
看守所内。
蔣修知回到屋中,太陽穴在突突地痛,心裡充斥的絕望都是楚絮給與他的,他咽了下口水,好痛,跟心一樣痛。
他死都不會去娶童以绮,要讓他跟楚絮離婚,除非要了他的命吧。
蔣修知必須自救,他也不想被關在這。
請來的律師在旁邊試着跟他溝通,“刀上有你的指紋,而且現場監控顯示這一刀就是你紮的,到時候我會往誤傷這個方向去努力,畢竟當時都喝了酒,腳下沒站穩也是有的。
”
蔣修知将目光睇落在他的臉上,“什麼誤傷,什麼故意傷人?
我要你替我辯護的是無罪,我要立刻出去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