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氣不敢出，于暢額頭也跟着冒出汗來。

　　“怎麼了？
是要找……”

　　淩暖青已經想撲過去搶手機了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鈴聲，淩紹誠沒放在心上，但淩暖青早就吓得面色蒼白了。

　　那是學校的上課鈴聲！

　　小聶老師還想說什麼，淩紹誠卻是将電話給掐了。

　　對方是個女人，他可沒有興趣知道她們的通話内容，淩暖青跟個女人還能搞出什麼花頭來？

　　淩暖青吞咽下口水，就跟剛從最險最陡的過山車上下來一樣，出一身冷汗不說，心都快要跳出來。

　　淩紹誠盯着她的手機在看，她開口時嗓音有些抖，“你不覺得這樣太不尊重人了嗎？
”

　　“不覺得。
”

　　小聶老師生怕淩暖青有急事，站在教室門口又回了個電話過來。

　　花店兩字跳躍出來，淩暖青真是快要被吓死了，但淩紹誠直接就給掐了，一賣花的瞎湊什麼熱鬧？

　　小聶老師盯看眼屏幕，将手機放回了兜内。

　　聆聆走到她身邊，将小臉往她身上一靠，小聶老師捏了捏他的臉蛋，“快去跟小朋友們玩吧。
”

　　聆聆抱着她的腿，目光盯向學校門口，也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來接他。

　　于暢站在邊上，眼看着淩紹誠繼續做這種很LOW的事，下一通電話很快被接起來，是個男人在那頭講話。

　　“喂，小甜甜啊？
”

　　淩暖青聽到這聲音，渾身湧起不适感，淩紹誠眼睛裡閃出兇惡的光，坐在那一語不發。

　　“小甜甜，怎麼不說話了？
是不是紙醉金迷又進什麼好酒了？
放心……隻要你開口啊，哥哥一定能買，就沖着你穿旗袍的小模樣，還有那小腰……”

　　那頭的人說話是越發口無遮攔了，于暢預感到這人要廢，果然看到淩紹誠拿起手機，問都不問淩暖青一聲，就把它給砸了。

　　淩暖青幾乎要從沙發上蹦起來，“你——”

　　“有病是不是？
”淩紹誠截住她的話語，“就是有病，不服氣嗎？
”

　　砸了更好，至少孩子那邊可以更安全一點。

　　“她臉上和身上這些玩意，是你給她弄的？
”

　　于暢一聽這火是要燒到自己身上啊，“是，不過可以洗掉，現在就可以洗。
”

　　淩紹誠走近淩暖青跟前，将拴着她的手铐給解開，他将她身上那件寬大的浴袍領子拉攏，“現在就去洗了。
”

　　于暢率先走進浴室，淩暖青緊跟着也進去了，助理站在門口盯緊了他們，像是在看犯人一般，也沒讓他們單獨說上兩句話。

　　于暢将一條幹毛巾送到淩暖青面前，她接過手後擦了擦臉。

　　“想回家嗎？
”

　　淩暖青将毛巾按在臉上，不露痕迹地掃了眼于暢，“嗯。
”

　　于暢點了下頭，這席話聽在旁人耳朵裡是再正常不過的，其中的深意恐怕也隻有他們自己懂。

　　淩暖青回到卧室，淩紹誠微一擡頭，冷冽的眼中出現了明顯的裂痕，她為了方便洗臉，将頭發紮在腦後。
整張素淨純白的臉毫無遮攔地露了出來，就跟五年前一模一樣，美好極了。

　　如果忽略掉她這五年中的經曆，她還是那個淩暖青啊。

　　于暢被淩紹誠的助理給趕了出去，他現在看她就順眼多了，“暖暖，好久不見，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講嗎？
”

　　“想跟我叙舊？
”

　　“你難道不想我嗎？
”

　　想，怎麼不想？
做夢都想着讓他去死，這樣她就能從最陰暗的洞裡鑽出來呼一口新鮮空氣了。

　　淩紹誠去衣帽間換了套衣服，出來的時候将帶在身邊的那條裙子遞給淩暖青，讓她換上。
“下樓吃點東西，我再帶你去商場買幾套像樣的衣服。
”

　　“淩先生這是正式開始包養我了？
”

　　淩紹誠将裙子朝她身上丢去，“你那麼多年吃我的用我的，那時候怎麼不說包養？
”

　　淩暖青抱緊了那條裙子，那時候她算得上是和淩紹誠相依為命的吧？

　　偌大的獨棟别墅内，除了傭人之外就隻剩下他和她，他是她記憶裡的光，而她則是他心裡最後的溫情，他們在彼此心中的存在，是誰都代替不了的。

　　淩暖青剛進淩家的時候，整晚整晚地哭，那時候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就十幾歲，雖然身材已顯挺拔，但終究也未成年，更加不懂得怎麼去哄孩子。

　　他就抱着她，拍打她的後背，學着别人的樣子給她講故事。

　　淩暖青潭底閃過一片恍惚，什麼話都沒說，轉身進了洗手間去換衣服。

　　她摘了面具，這會就安靜地坐在淩紹誠身邊吃早飯。

　　淩暖青心思比較多，她總覺得四周的人都在看她，畢竟淩紹誠身份耀眼，光這一張足以媲美一線明星的臉就能捕獲一大幫迷妹，他走到哪，也習慣了成為衆人眼中的焦點。

　　可淩暖青不由想到了那個被汽車撞飛的女人，她想象着倪蕾聽到她又出現後的樣子，估計能氣得七竅生煙。

　　淩暖青目光不經意掃過淩紹誠的臉，居然見他正盯着她看得出神，兩人的視線剛對上，他又趕緊别開了。

　　淩紹誠的臉上慢慢暈開一抹不自然，緊接着口氣惡狠狠地壓來。
“快吃！
”

　　“我吃着呢。
”她嘴裡都塞滿了好不好？

　　“再吃！
”

　　“……！
”

　　吃過早飯，淩紹誠帶着淩暖青去了附近的商場，以前她所有的衣服就是淩紹誠張羅的，她像個塑膠模型似地站在那不用動，淩紹誠将一套套新款秋裝往她身上比着。

　　“這件不錯，那套也不錯。
”

　　粉色的、鵝黃色的、淡藍的、淺綠的，反正她皮膚白皙，都能駕馭。

　　“喜歡嗎？
”淩紹誠問。

　　淩暖青真覺得挺諷刺，他們的關系這樣劍拔弩張，見到彼此都恨不得在對方身上咬下口肉來，他居然還有心思把她拉過來逛街？

　　“不喜歡。
”

　　“哪裡不好看？
”

　　淩暖青目光在四周掃了圈，随手拿下來一條裙子，後背整個真空，就幾條帶子交叉綁着，“我喜歡這個。
”

　　淩紹誠的臉色都綠了，“這不适合你。
”

　　“怎麼不适合？
”淩暖青笑，“我現在發育成熟，穿這種衣服最好看，好多人這麼誇我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