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呈羨回來時,神色倒一本正經的。
“爺爺,你怎麼大晚上過來了,唉——媽,你也在啊。
”
蔣齡淑對他白了眼,但知道老爺子的脾氣,她想要起身袒護,可淩老爺子已經率先起來,手裡的拐杖狠狠敲在淩呈羨手臂上。
沉悶的擊打聲傳進任苒耳中,這一下勁道十足,淩呈羨穿着單薄,卻愣是連悶哼一下都沒有。
“你個混賬!
”
“爸!
”
“你住口!
”
蔣齡淑吓得坐在沙發上不敢動。
“在婚禮上鬧出那種事還不夠丢臉,你說說,你像誰!
一家子就你最風流,遲早有天死女人身上!
”淩老爺子罵人向來從無顧忌,等他反應過來後立馬去看任苒的臉色,“不是,苒苒……”
偏偏淩呈羨接話還接的又快又溜,“聽到沒,死你身上呢,吓死你。
”
淩老爺子手裡的拐杖又抽了過去。
這一下抽在同一個地方,淩呈羨肩膀聳動下,卻還是沒有吱聲。
“混小子!
”淩老爺子坐回沙發上,喘了兩大口氣後,這才沖任苒道,“苒苒,以後他若還敢這樣,你盡管告訴爺爺。
”
“好。
”
這麼大的人了,管也隻能這樣管管,畢竟都動上手了,還能真打死不成?
教訓完一通後,家裡的兩尊大佛這才離開,淩呈羨走到樓梯口,見任苒還幹坐着沒動。
“不睡了?
”
任苒上前幾步,尋思着要怎麼開口,“今晚的事真跟我無關,我一回來他們就在了,電話也是爺爺讓我打的。
”
“我沒說跟你有關系,這麼緊張幹什麼?
”
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,淩呈羨坐在床沿處,畢竟還要在一個屋檐下處着的,任苒假意關心了幾句,“沒事吧?
”
男人潭底閃過片片冷意,嘴上卻是輕松道,“沒事啊。
”
“不早了,你先去洗澡吧。
”
“你先,我坐在這反省反省。
”
任苒将信将疑的朝他看眼,她可不相信淩呈羨是個能自我認識錯誤的人,但她加班到現在也累了,隻想趕緊泡個熱水澡睡覺。
她拿了換洗的睡衣走進浴室,将浴缸内放滿水,氤氲的水汽模糊人的視線,肌膚每一處都沾染了粘滑的濕漬。
任苒舒服地躺在裡面泡會,半晌後,才拿了淋浴頭準備沖洗。
門口傳來陣輕微的動靜聲,等她擡頭看去時,就看到淩呈羨正快步走來,身上就剩下條腰線處有碩大字母的某某名牌内褲,她全身繃緊,她分明記得她将浴室門反鎖的。
她現在就算兩手護在身前,也護不住什麼,任苒尴尬地瞪直了雙眼。
淩呈羨從她手裡一把将淋浴頭奪過去,他擡起腿往按摩浴缸内跨,任苒趕緊縮起她的兩腿,男人站好了,就将水往自己身上噴。
濺出的水漬飛落在任苒臉上,水滴刷過了她濃密的眼睫毛,熱氣沸騰,她眼睛勉強睜開,看到淩呈羨身上僅有的布料全部濕透。
任苒伸手抹過小臉,“你要我說多少遍,今晚的事真與我無關。
”
他已經不關心這個話題了,任苒不敢目視前方,淩呈羨将手裡的淋浴頭對準她的臉。
突來的窒息感一道道順着她的臉往下挂,任苒趕緊用兩手護在面前,“淩呈羨,你瘋了!
”
“你還真不識好歹,能讓我伺候洗澡的人,你還是第一個呢。
”
任苒嗆了口水,淩呈羨坐定在浴缸邊緣處,她手掌掬起一捧水揮在男人面上,他輕閉眼簾,薄唇也抿得緊緊的。
她好不容易深吸口氣,止住了喉間的癢意,卻見淩呈羨霍然起身,手裡的淋浴頭丢進水裡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任苒心想着完了,這男人睚眦必報,真不打算放過她了,可按她的性子,她肯定要先下手為強。
她伸手就扯住了淩呈羨的那點布料,再使勁一扒拉。
他倒真沒想到她會有這個動作,怎麼,這是想指望他臉皮薄,吓得拔腿就跑是嗎?
“你扒女人褲子扒習慣了,原來對待男人也這麼溜?
”
任苒這下顧不得那麼多了,一個激靈起身,赤着腳快步往外跑。
淩呈羨一根手指勾住褲沿,卻并沒有将它往上拉,“脫了就跑是什麼意思?
想看就明說,是不是那晚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楚……”
任苒哪還聽得下去,她跑到門口将門甩上,将男人那些污言穢語全關在了身後。
翌日。
任苒調的鬧鐘還沒來得及響,就聽到一陣敲門聲砰砰的傳到耳朵裡。
她眉頭輕動,一臂之外的淩呈羨率先怒了,“誰啊!
”
“四少,少奶奶,夫人來了。
”
陳管家平日裡極有分寸,要不是聽了蔣齡淑的話,也不好過來敲門。
兩人急忙起身,這回倒是很有默契,一個去了衣帽間換衣服,另一個先去洗漱。
任苒走進餐廳,見蔣齡淑在餐桌前坐着,淩呈羨過去拉開一張椅子,“媽,你這麼早過來做什麼?
”
“昨晚沒被你爺爺打傷吧?
”
“沒有,他能有多大的勁。
”
任苒看到餐桌上放了個空的食盒,原本擺在裡面的吃食全都被拿出來了,蔣齡淑朝她看眼,“苒苒,吃吧。
”
“謝謝媽。
”
“我昨天回去想了想,你們還是應該盡快要個孩子。
”
任苒心裡咯噔下,淩呈羨夾了個蟹黃蒸餃放到嘴裡,“媽,好好的提這種事做什麼?
”
“這不是最重要的事嗎?
有了孩子,你也能收心!
”
淩呈羨嘴角一挑,翹起了二郎腿,“媽,不急不急,慢慢來。
”
“還不急,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?
”
“任苒有病,這不得先治病嗎?
”
任苒含進嘴裡的粥差點噴出去,這厮還是人嗎?
她有病她怎麼不知道。
蔣齡淑也奇了怪了,“婚前檢查一切正常啊,苒苒,你怎麼了?
”
淩呈羨搶先一步道,“媽,她那方面冷淡,不像個女人。
”
蔣齡淑猝不及防就被拉入這話題中,尴尬的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,淩呈羨連着吃了好幾個蒸餃後,這才聽到蔣齡淑沖着任苒道,“苒苒,你……”
這要怎麼說呢?
這算病嗎?
能治嗎?
“你自己就是醫生,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……”
任苒見淩呈羨勾着唇,十分惡劣而流氓的樣子,“媽,您是女人,您也知道的,能不能生孩子其實和女人是否冷淡沒有關系,關鍵還看男人行不行。
”
卧槽!
淩呈羨差點把舌頭給咬了!
她說什麼?
她居然質疑他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