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蕭子翟!
”
他在樓下其實聽得清楚,但是人栽在泳池内,起不來。
蕭子翟感受到了即将溺斃的恐懼,但是腦袋很痛,很沉,怎麼都起不來。
楚絮經過院子,一眼看到了泳池内的人。
她聽見蔣修知還在樓上找人的聲音。
楚絮跳下了泳池,一邊喊他,“蔣修知,在這!
”
他尋着聲音走到陽台上,看到楚絮拎着蕭子翟的衣領,将他的腦袋拉出水面,蔣修知快步下了樓。
楚絮拖不動蕭子翟,最後還是蔣修知架着他,将他給拉上岸。
“你特麼要尋死,也别跳泳池,淹不死人。
”
蔣修知氣地踢了蕭子翟一腳。
他人還是懵的,慢慢坐起身,用手摸着腦袋。
“你還不如跳樓,死得幹脆。
”
“我被人敲中了腦袋,”蕭子翟這麼一摸,頭上還痛着呢,“是不是宋雯打我?
”
蔣修知冷嗤,“你活了這麼多年,活狗身上了,就算真有鬼,你聽過鬼能動手打人的?
”
蕭子翟一激動,頭疼得更加厲害。
楚絮将剛才的事告訴了蔣修知,“我進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,好像穿着紅色衣服。
”
“就是宋雯!
”蕭子翟頭上沒見血,但是腦子可能被打壞了。
蔣修知照着他腦袋又打了下,“你看誰都是宋雯,起來!
”
他将蕭子翟強行拉到樓上,讓他去沖了個熱水澡,醒醒酒。
楚絮下半身都是濕的,蔣修知要帶她先回去,“去換套衣服。
”
“我沒事。
”
這種時候,蔣修知也不敢讓楚絮一人待着,他去客卧拿了件睡袍出來,讓楚絮披上。
“蕭子翟是得罪了什麼人吧,”楚絮一點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奇怪的,“要麼就是童家找人下的手,畢竟童以绮丢了那麼大的臉,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。
”
“你認為是童家?
”
“很有可能。
”
“那童以绮在路上遭遇的事呢,又是誰?
”
楚絮可不想多費心思在這上面,“那就要問她自己了,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,别人肯定要報複。
”
“蕭子翟說,那個‘女鬼’身上穿的衣服是宋雯的。
”
“你想說什麼?
意思是這人對雯雯也很了解?
”
蔣修知腦子裡想着各種可能性,“說不定對付童以绮和蕭子翟的,是同一人,還有那個在背後追求你的人。
”
楚絮兩條腿冷得發抖,“你把話直接挑明吧。
”
“如果說所有的條件都符合,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。
”
楚絮将牙齒抵在下嘴唇上,用力往下咬,她目光望進蔣修知的眼眸深處,等着他開口。
“楚絮,你就沒想過曾彭澤嗎?
”
楚絮呼吸陡然卡住了似的,立馬就搖頭,“不可能。
”
“為什麼不可能呢?
”
楚絮眉梢上帶了些嘲諷,“他一個腿腳都不方便的人,怎麼做出這種事?
”
“隻要有錢,所有的事情都能假手他人。
”
楚絮埋在記憶深處的傷痛,又在被人往外挖,“按照你的說法,他還是翔檬的那位高層?
你别忘了,他不是腿受傷,是沒了腿。
他也不是家裡有礦的富二代,說崛起就能崛起的。
”
她自己感受不到,但她的語氣越來越激動,幾乎是帶着斥責的。
蔣修知忙安撫着摸向楚絮的肩膀,“我也隻是懷疑,畢竟曾彭澤之前在童以绮和蕭子翟的手裡都吃過苦頭。
”
“如果是他,他為什麼不出來見我?
”
蔣修知盯緊了楚絮的面容,“你想見他嗎?
”
“他當年突然就這麼失蹤了,生死不明,他就應該知道我擔心他,可是他至今沒有消息。
如果他現在過得很快,也回來了,他會來找我的。
”
蔣修知握着的力道不由收緊,楚絮肩膀處有疼痛感。
“說不定,是他看見你很幸福,不想打擾你。
”
楚絮微微笑開,但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悅,“這不就自相矛盾了,又是送花又是送衣服的,早就打擾到我了。
”
蕭子翟沖完澡出來,楚絮漫不經心地囑咐蔣修知一聲。
“你也要小心了。
”
“嗯?
”
“如果真是他,找完了童以绮和蕭子翟,下一個就是你了吧?
他們兩個做的惡跟你比起來,簡直是九牛一毛。
”
楚絮用手在蔣修知的胸口上拍了拍,“他失去的那條腿,拜誰所賜?
”
“你一直不肯信我是嗎?
火災的事跟我沒關系。
”
“陳年舊事了,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曾彭澤,我快忘了。
”
蔣修知信了她的邪,等楚絮哪天得了老年癡呆症,估計都忘不了這件事的。
蕭子翟這會冷靜過來不少,一屁股坐到沙發上,“我知道了,有人是想利用宋雯要了我的命啊。
”
“不像是要你命的,但想教訓你卻是真的。
”
“我得罪了誰了?
”蕭子翟依舊是胡子拉碴的,蔣修知朝他身後看了眼。
“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?
别被打出個好歹來。
”
“死不了,她今晚要還敢過來,我一定活捉她。
”
“今晚你就安安生生睡覺吧,應該是消停了。
”
楚絮盯着腳下的地毯在看,在蔣修知提起那個名字之前,她真的沒有懷疑到曾彭澤身上。
她形容不出此時的心情來,既覺得不可思議,又有些欣喜。
如果真是他,那至少說明曾彭澤過得挺好的。
蔣修知注意到她的出神,走過去捏住她的手掌,“走,回去了。
”
他語氣很硬,像帶刺一樣的。
兩人走出别墅,蔣修知橫掃了她一眼,“我隻是懷疑而已,你心思是不是又活絡了?
”
楚絮搖了搖頭,但是卻說道,“是你自己提起曾彭澤三個字的,你一說,我肯定會去想。
”
“想什麼?
”蔣修知停住腳步,“想舊情複燃,還是想到以前的歡樂時光?
”
曾彭澤三個字對蔣修知來說就是有毒,猶如那座燃燒正旺的火焰山,他不可能跨過去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他沒了腿,很可憐?
”
楚絮還沒說什麼,蔣修知緊接着又說道,“那你看看我,坐了三年牢,我也很可憐,你同情他的時候,必須也要同情我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