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彭澤的臉色，就跟死灰一樣，終究是站不住了，靠在旁邊的石壁上。
童以绮挑釁地望着楚絮。
“你知道了又能怎樣？
噢——在臨死前能原諒蔣修知，是嗎？
”
“童以绮，你這一輩子可真夠悲哀的，你的太過執着隻會害人害己。
”
“你沒資格這麼說，都是你，都是因為你！
”
童以绮滿眼都是恨，這會恨不得生扒了楚絮。
她從趙偉手裡搶過匕首，沖着楚絮紮了過去，曾彭澤想要起身時已經來不及了，蔣修知快速地拉開楚絮。
刀尖直直地紮在蔣修知身上，楚絮都能聽到刺破皮肉的聲音。
趙偉喊了童以绮一聲，但她這會隻想要楚絮的命，特别是看到蔣修知抱緊了她，這種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的表情，對童以绮來說就是折磨！
楚絮看過去，見童以绮抽回了刀子，刀口上有血。
她像是瘋了一樣，說什麼都要讓楚絮挨上一刀的樣子。
可不管她往哪裡紮，蔣修知總能用自己的身軀，将楚絮牢牢地護着。
童以绮都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子出去，楚絮聲音凄厲起來，“住手，蔣修知你讓開，不要！
”
她在蔣修知的懷裡掙紮得也厲害，極力想要将他的雙臂推開。
可蔣修知用盡了全部的力道，死死地抱住她。
楚絮看到了童以绮的手臂又揚起來，她抓着蔣修知的手臂，好不容易讓自己迎上前。
但匕首下來的一瞬間，蔣修知還是護緊了她，刀子紮在了他的後背上。
曾彭澤撐着一條傷腿過去，被人輕松地撂倒在地。
楚絮漸漸沒了力氣，腿有些發軟，雙腳好像站不住了。
她身子往下滑，卻還是被蔣修知給抱緊了。
楚絮鼻子發酸，眼睛早就變得模糊，耳畔傳來男人重重的喘息聲，畢竟是血肉之軀，他肯定很痛很痛的。
楚絮臉緊貼向蔣修知。
“你要不要緊？
痛你就告訴我。
”
“沒事。
”
“你别騙我了，”楚絮帶着哭腔，渾身在發抖，她就看到童以绮方才一通胡亂的攻擊，像隻瘋狗一樣。
“你不能死，别吓我。
”
“我死了不是挺好的，你看，你老情人還在這……”
“蔣修知！
”楚絮這時候，一點都聽不進去玩笑話，“别這樣，我很擔心……你。
”
“我不騙你的，從來不騙你，真沒事。
”
“你是混球，你才騙過我，你明明打完針就沒事了！
”
蔣修知摩挲着楚絮的臉龐，生怕童以绮還要繼續，更加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原來你知道啊。
”
楚絮将手摸向蔣修知身上，有一處傷口離她很近，他的西裝都被紮破了。
童以绮還想繼續，被趙偉擒住了手腕，同樣将她按進懷裡。
“為這種人搭上性命，值得嗎？
我不會讓你當一個殺人犯的。
”
“我要殺了他，殺了他們，都得死！
”
曾彭澤在此時冷冷地說了句話，“你别光顧着找他們算賬，你有今天，我也有功勞的。
你被丢在馬路上的事，是我幹的，是我把你送給沈嘉許的。
”
童以绮手臂僵硬了下，“你說什麼？
”
“這有什麼好意外的，很多事都是我做的。
”
趙偉将那把匕首接過去，“以绮，你先出去，這裡交給我吧。
”
“不行，我要親眼看着。
”
趙偉伸手摸了摸童以绮的臉，“你就該好好地生活着，離這種肮髒事遠點，你原本就是個被父母疼愛，被哥哥捧着的公主，是他們毀了你。
”
她冷靜下來，是啊，她的手上怎麼能沾血呢？
隻要人不是她殺的，就算将來有一天真查到了她身上，又能怎樣？
楚絮望向趙偉手裡的刀子，刀尖上還在滲血。
那是蔣修知的血。
她都不敢去看他傷得怎麼樣了，楚絮的眼神，是悲怆中夾雜着憤怒的。
童以绮低低地笑着，歪着腦袋，将手指向楚絮。
“我想把你眼睛挖了。
”
“滾！
”蔣修知一開口，應該是撕裂了傷，喘息聲變得更重了。
“好啊，”楚絮卻是徑自答應了，“别當縮頭烏龜，你自己來動手。
”
“你個臭娘們！
”趙偉打斷了楚絮的話，“再多說一句廢話，老子拔了你的舌頭！
”
童以绮看着蔣修知緊張的樣子，心裡到底還是有疼痛感的。
“楚絮，我其實就想要你的命。
我犯不着為了你們，搭上這麼多人。
你跟我出來，隻要你從山上跳下去，我就放過蔣修知和曾彭澤。
”
“别聽她的！
”
兩個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楚絮倒不是相信童以绮的話，可現在隻能順着她，時間這東西，在生死之際，就算隻能多争取到十秒，說不定這條命就能活了。
“可以，我答應你。
”
蔣修知是不可能撒手的，楚絮歎了口氣，“你還真想跟我死在一塊呢？
”
“死一塊就死一塊吧。
”
“放開我吧，蔣修知，你是最冷靜的人，這種時候别意氣用事。
”
蔣修知的手臂收得更緊了，“想都别想。
”
趙偉攥緊了匕首，“别跟他們廢話了，我怕節外生枝。
”
“我數到三，要不然就一起都弄死吧。
”
童以绮往外走了幾步，嘴裡數着數，“一……”
楚絮看向蔣修知的臉，壓着聲說道：“都這種時候了，保命要緊，蔣修知，她最恨的确實是我，拖到現在沒下手，大抵還是因為對你有感情在。
你跟他服個軟吧，說不定……”
蔣修知聽着都要氣笑了，“你不怕惡心死我。
”
童以绮盡管沒聽清楚，但也知道不是好話。
“二！
”
趙偉直接就想捅了拉倒，楚絮怎麼都拉不開蔣修知的手，她一口使盡全力咬在他手臂上。
她的牙關越來越用力，蔣修知痛得不行，卻還是不撒手。
楚絮急得冷汗涔涔往下挂，她看見了蔣修知手臂上的傷，還在往外冒血。
她一把用力掐住，蔣修知痛呼聲，手臂卡緊的力道也松懈開。
楚絮從他懷裡掙開，往前跑了兩步後，這才扭頭看他一眼。
她沖他笑了笑，“蔣修知，對不起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