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苒手掌抵着眼角處,“一個死人而已,對你還能構成什麼威脅?
”
可最關鍵的是霍禦銘沒死,他至今還不知道他在哪。
萬一他哪天回來了呢?
淩呈羨不敢再往下想,“我倒是很好奇,他要是活着的話,你家裡還有一個怎麼辦?
”
他話裡帶着試探,目光輕擡看向任苒的反應,她坐在那裡,眼睛還是紅的,“淩呈羨,你是不是在提醒我,你做過什麼?
”
任苒将他握住她肩膀的手掰開,準備下床,男人身子往旁邊坐了下,擋在她跟前。
“淩呈羨,我恨你!
”
他有些猝不及防,任苒握緊了雙拳。
“我就是恨你。
”
淩呈羨就算有再強烈的感覺,都被壓制的死死的了,他無力,卻又不甘心,“行啊,那你恨着我吧,我可以讓你繼續恨我。
”
任苒眼見他要起身,她想到了他方才說起的那句話,生怕他真會偏執到去找何敏的麻煩。
“傅城擎睡了夏舒雯,你覺得太虧了,是吧,所以找到這麼個機會,其實是想要何敏吧?
”
淩呈羨胸口内的火壓不住。
“别跟我提夏舒雯!
”
她抱緊膝蓋,将頭埋下去,臉側着盯向淩呈羨,那目光就像是要将他淩遲似的,“要不是你說起,我都快忘記霍禦銘這個人了。
我現在都記不清他的具體樣子了,那一把火把他燒得幹幹淨淨……”
任苒說到這,喉嚨口像是被堵住,眼睛輕閉時,眼淚往外淌。
淩呈羨一口呼吸吊在喉間,他從床上起身,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。
任苒的身影蜷縮着,他現在就看着她在他面前,默哀着别的男人。
她把心給了霍禦銘,又把身體給了沈琰,到頭來,什麼都不肯給他。
淩呈羨擡腿踢了下床沿處,“出去!
”
任苒手臂微松,木然地下了床,拖鞋也沒穿就這麼走了出去。
她在他面前就是這麼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,等她走出了卧室,任苒擡手将面上的眼淚擦幹,她嘴角禁不住輕挽下,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大大的贊。
機智如她,虎口脫險靠的才是真本事啊。
任苒将被解開的扣子重新扣好,又整理下頭發後,這才回到客卧。
看來霍禦銘三個字比沈琰好用多了,任苒暗暗記下了,以後再有這樣的突發情況,她就換湯不換藥的給他整這麼一出。
任苒走後,淩呈羨進了浴室,他将冷水打開,掬起一把使勁地拍打在臉上。
體内的溫度沒能往下降,卻把他的心給凍冷掉了。
淩呈羨直起身,盯着鏡子裡的那個人,他将水龍頭關上,看着水漬順着他刀削般的下颚骨往下挂。
霍禦銘最好這輩子都躲着,躲在一個任苒永遠都不知道的地方,他也絕對不會讓任苒知道他還活着。
翌日。
任苒下樓時,聽到司岩在挨訓,她原本想回樓上的,但肚子實在餓得厲害,任苒還是往下走了。
“四少,我都聽進去了。
”
司岩站在餐廳内,任苒走過去,看到他面色憔悴,像是沒休息好,衣服居然還是昨天的那一身,要說司岩也是個精緻男人,今兒怎麼回事?
任苒目光往下落,看到他脖子裡有點痕迹,她瞪大雙眼,忍不住上前想要細看。
“幹什麼?
”淩呈羨沒好氣地開口。
任苒朝司岩指了指,“司岩,你結婚了嗎?
還是有女朋友了?
”
司岩趕緊用手捂着脖子,“少奶奶,你别瞎說。
”
淩呈羨站在邊上,臉色更加難看了,一看司岩昨晚的夜生活就是很豐富的,不像他,活活憋了一個晚上,不光身體難受,心靈還被任苒摧殘了一番。
她還有臉問,她昨晚要是肯的話,她今早也能被這樣滋潤得透透的。
司岩面色漲紅,他是嘗到了那藥酒的厲害之處,他平時對男女之事就不是很熱衷。
他想着淩呈羨肯定更不能忍,再加上任苒在這,好事肯定已經成了。
“少奶奶,你别怪四少,都是我家的酒有問題。
”
任苒嘴角噙笑,擡起腳步朝廚房内走去,她經過淩呈羨身邊時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她沖着司岩說道,“你家四少可比你厲害多了,他可以生扛,下次你應該也把售後都給安排好,這樣扛着是會出問題的。
”
噢——
原來沒有成事。
怪不得方才罵他罵的死狠,司岩的手不敢從脖子上挪開了。
餓漢看到了飽汗,沒把他撕了就不錯了。
任苒進廚房做早飯,她煮了一鍋小米粥,出來時看到司岩抱着酒壇子正往外走。
淩呈羨沒想到她睡了一晚後,看上去心情又好了。
霍禦銘就是她的禁忌,不碰還好,一碰就刺得她張牙舞爪。
男人坐在餐桌前,拿了手機正在看資料,任苒等着廚房的粥,屋外傳來陣敲門聲。
很快,司岩開了門又進來了。
“四少。
”
淩呈羨頭也沒擡,“什麼事?
”
“沈琰找過來了。
”
淩呈羨擡眼看向任苒,唇瓣往上勾扯下。
“真夠熱鬧的,有趣啊。
”
任苒已經往外走了,淩呈羨站起身也走出去,沈琰被人帶進了院子,一看到任苒就快步迎上前來。
“你居然真的在這,我找你好多天了,怎麼回事啊?
打你電話關機了。
”
“别急别急,”任苒拉着他的手臂,“是出了點事,沒來得及通知你……”
“出什麼事了?
”
淩呈羨靠在旁邊看着,任苒對待沈琰的态度可比對他時要好多了,“有個朋友出事了,我們在這暫時躲幾天。
”
淩呈羨這會看着沈琰,陰恻恻地笑着,他昨晚被霍禦銘三個字刺激得不能睡,到了現在這口氣都沒出。
“喂。
”淩呈羨輕喊聲,“你知道她心裡藏着别人吧?
”
沈琰冷哼聲,“是嗎?
難不成是你?
”
“你自己問她,問問她霍禦銘是誰。
”
沈琰目光猶豫地看向任苒,任苒朝他也看了眼,差點忍不住笑出來。
霍禦銘肯定告訴了沈琰她在這的事,隻不過他要是不找過來,就太不合理了。
淩呈羨自己心裡難受,怎麼都要拉一個人來作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