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是不回來,而是回不來
十月初四,朝廷下發了皇榜,付玉錦高居榜首,中了今年的頭名狀元。而朱青然殿試也考了不錯的成績,中了三鼎甲中的探花,成為了天子門生。
越寒城多年都沒有出狀元了,這次付玉錦能考中無疑是給越寒城争光了。付玉錦還沒有回家,他們家就門庭若市了。
不過付玉錦的爹付陽沒敢将衆人送的禮收下,付玉錦的後娘吳玉華看着這一件件送來的禮被退回去,心裡着實覺得肉疼。心裡對于付玉錦高中狀元,是又高興又嫉妒。
可是誰叫她兒子讀書沒付玉錦能幹呢,讀了這麼多年,現在也不過就是個童生。
付玉錦高中了狀元,來他們家的媒婆也多了起來。
付玉錦的心思,他爹付陽是知道的,所以對于媒婆們的說親,他都一一婉拒了。
秦家,秦蓮香也對付玉錦起了心思,相比商家之家,她更想當個官夫人,這付玉錦貴為狀元,以後加上他們的幫襯這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。
不過人還沒回來,具體長什麼樣,秦蓮香也沒看到,她可不想嫁個醜的,就私下打聽了下。得知付玉錦心有所屬,還是楊玉兒,秦蓮香就更來勁了。說什麼,也要将他搶過來。畢竟自家娘有多恨楊家她是知道的,能讓他們不痛快,她自然是很樂意去做的。
大棚這邊安好已經托雲正德請了人,幫着育了種。種子一部分來自空間,一部分是百裡星辰派人送來的。
十月初四的上午全部的種子都育上了,上午安好就把工錢結算給幹活的人們了。
這邊的油菜苗已經能移栽了,所以安好打算請他們繼續幫着栽種。安好開的工錢不錯,這裡離家又近,他們自然都是願意的。
今天不用他們幫忙幹活,安好就讓他們明天再來了。
吃過午飯後,安好和君深就去找了雲正德,說了下油菜移栽的事。因為要移栽,今天就得把苗床全部澆濕。
聽完安好說的後,雲正德敲着鑼在村裡走了一圈,将村民們集合在一起說了下油菜苗栽種的事。得知油菜馬上就能栽種,一個個都很是高興。
少數的人地還沒修整完,雲正德聽了後就召集着村裡人幫着收拾了出來,還幫着下了底肥。
下午有村裡人幫忙澆水,苗床這邊沒多久就全部都澆好水了。澆好水,雲正德又去各家的地看了看,不疏松的,土塊大的又讓他們整理了下。
看着有些幹燥的土地,雲正德想着安好說的話,又讓村民們提着水澆了下地,不過沒澆太多。
為了盡快将秧苗栽好,晚上下工的時候,安好給工坊的人都放了假,這樣明天他們就都能去地裡幫着栽種了。
鄰村的人見安月村種這麼多的苦菜,着實有些好奇,不過因為上面有交代,村裡的人都沒有對外透露這油菜籽能榨油。得知地是被包出去的,鄰村的人也沒多問了。
因為要早起,所以今晚每家都睡得特别早。
早晨天剛蒙蒙亮,安好他們就起床了。今天地裡要忙活,家裡的人除了鬼谷子、蘇玉娘他們,其他的人也得去地裡幫着忙活。
收拾好吃過早飯,天已經亮了些了,安好他們過去的時候,這邊地裡鄰村的人都全部來了,本村的人也來了一大半了。
至于小白它們,剛跟着跑出來,就被安好給打發回去了。畢竟鄰村不少的人都是沒見過它們的,要是吓着了也不好。
過來後,安好看了看來的人,同雲正德他們商量了下後,就挑了二十個人出來,登記好名字後就讓他們跟着一起進了秧苗地。餘下的人,登記好名字後,就等着栽種了。
看着長勢不錯的油菜苗,蘇玉娘他們看着都很是滿意。
之所以隻挑了這麼多人,也是怕人多傷了苗。
青木他們是後面進來的,進來的時候就給幹活的人發了籮筐和鐵鍬。
“工具大家都拿到了吧,好,接下來我要說的有幾點。第一凡是弱苗、瘦苗、叢苗都不要,隻要壯苗。第二移植出秧苗的時候,根部别傷着了,還要多留點泥土…。”
聽完說的後,他們就開始忙活了起來,對于他們這些經常幹農活的自然是清楚的。不過對于不常做活的青木他們來說,卻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算是壯苗。
聽青木問道,安好想了想開口說道:“壯苗大概就是株型矮健、緊湊、無高腳苗、彎腳苗、葉片數多、顔色正常葉片肥厚、根系發達、主根粗壯,無病蟲害這些…。”
移植秧苗,君深、青木他們都是第一次做,難免要慢些。
安心和安然相比青木他們自然要好些,而雲正德和雲青峰他們是幹活老手,這幹活的速度着實不錯。
對于這秧苗,安大海和蘇玉娘他們都覺得很不錯。之前這個地什麼樣,他們都是知道的,如今能種得這麼好,也算是很不錯了。
安好看着差不多後,就讓他們将油菜苗擡了過去。
因為地是包出來了的,所以也不存在各家種各家的,所以都是一塊一塊地的挨着來的。
栽種了會兒,雲正德就挑了些人出來給地裡的秧苗澆兌了水的農家肥了。人多力量就是大,一半天的時間就栽種了不少。
看了看天色,安好就沒讓他們在移植秧苗了,至于明天種的就明天再移植了。這樣新鮮的栽,是最好不過的。
江氏在油菜這件事情上,背地裡沒少罵安好,隻覺得她蠢,有錢不賺,便宜這麼多人。
每日天還蒙蒙亮就開始忙活了,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才收工,為此工錢上安好給幹活的人們都多加了十文錢。看着栽種的進度,安好又讓鄰村的人回村找了些人來幫着栽種,一直忙活到十月初七的傍晚才忙活完。
本來就沒剩下多少沒栽種完,因此大家都多熬了會兒,以至于栽種完的時候,天都快黑了。
工錢下午的時候,安好就讓蘇玉娘帶着雨竹他們準備了。
幹完活後,安好就開始發工錢了,工錢的發放分了幾處,每個村子一處,這樣也快了許多。
發完工錢後,一個個都沒走,都想問問安好家的工坊還招不招人。
安好目前還沒開分店,所以暫時是不要人的,大家聽了不免有些失望,不過也多說啥,就拿着錢回去了。
忙活了幾天,安好打算請雲正德他們吃飯,除此外還請了風天翔、風鈴以及元家的人。以此在上午的時候,安好就讓雲凡他們多買了不少的菜。下午的時候,慧心她們就照着安好吩咐得準備了起來。
回去後,安好就開始做菜了,至于香菇雞湯,慧心她們早都炖上了。
晚飯安好肉菜做了糖醋排骨,宮保雞丁,香煎雞翅,毛血旺這些,素菜炒了土豆絲,炒了紫天葵,炒了醋溜白菜,自家發的豆芽,也炒了幾大盤。
至于涼菜都是慧心她們準備的,除了涼菜外,慧心她們還做了一籠燒麥,這還是安好新教她們做的。
油菜的栽種可謂村裡的一件大事了,這栽種下後,雲正德心裡的一個石頭也落下了。晚飯,雲正德他們都沒少喝酒,一頓飯吃下來,他們就喝了六壇子的酒。
君深也陪着他們喝了不少。
吃過晚飯,坐着聊了會兒後,雲正德他們就回去了。他們走後,安好就跟着莫雲邪去外面學武去了。這段日子,她天天晚上都跟莫雲邪出去學武功,學得着實挺快的。至于莫雲邪給她的醫書安好也看了,這幾日也沒少請教他,他給的醫書無疑是很有用的。
每晚學完後,莫雲邪都讓安好先回去,但是今晚他卻叫住了安好,讓她陪着他走會兒。
有月光倒也看得見路,走了會兒,莫雲邪停下了腳步,從懷裡拿出了一本武功秘籍,遞給了安好,這還是他最近寫下來的,另外還畫了圖。
“丫頭,這本秘籍你拿着,好好練習,我明天就要離開了。過了年,記得來看你師父我,多給我帶點好酒…。”
莫雲邪說話的時候,沒看安好,對于這樣的離别,他着實很不喜歡。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着安好,會有這樣不舍的情緒。
“師父,要不你在待一段時間再回去吧。”安好沒有接莫雲邪給的秘籍,想了想出口說了這麼一句。
聽安好留自己,莫雲邪笑了笑看着安好說道: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,我出來了這麼久,也該回去了。”
自己的徒弟,莫雲邪最了解不過,要是自己長時間消失不回去,他們怕是會集體出來找他了。
聽莫雲邪這麼說,安好也沒再留他了,接過他手裡的書拿在了手裡。
“師父,我能問你個問題嗎。可是問出來,你能不能别生我氣,你若不想說的話便不說吧…。”
“你問吧。”
莫雲邪看着安好說道,心裡卻是已經猜到了幾分。
“師父,這些日子我每次練習完你教我的武功,都見你在看着我,臉上布滿了悲傷,似乎…。”
安好說着看了下莫雲邪,見他臉色不好,就沒有再說下去了。
“丫頭,你看得沒錯。因為我看着你,就想到了我那消失了十年多的兒子,這些年我沒少找他,可是音訊全無。你的側臉,看上去特别的像我兒子,你的眉宇和鼻子越看越像,我…。”
“我就這麼說說,你也别多想,或許是我魔怔了…。”
嘴上雖然這麼說,但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,莫雲邪越看越覺得像。
可是安好有爹有娘,又對她這麼好,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呢,越想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,所以也沒敢開口去問安大海他們。
安好聽完心裡卻是有些不平靜的,畢竟她的确不是安大海他們親生的。
“我兒子叫莫延,今年若是還在話,都已經三十有二了。自從跟我鬧了矛盾,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來。我想讓他成親生子,繼承天山派,可他卻想着出去闖蕩…。”
莫雲邪看着遠處的月牙說道,情緒卻是更加低落了。到底是他逼走了他,可是都這麼多年了,他為什麼不回來呢。
安好聽着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好受。
或許他不是不回來,而是回不來了。不過這些話,安好到底沒有說出口。
“師父,你可有他的畫像呢。”
一個人出來這麼久,怎麼可能沒有認識他的人呢。
“有,你要看嗎。”莫雲邪說着,就将手伸進了衣服,沒多會兒就拿出了一張卷好的布。
“我收了很多徒弟,他們好些都是家世不凡的,也都有幫我找莫延,倒是有人查到過莫延曾在邊界出現,可是後面便再無消息…。”
“我怕我會忘了他,所以讓人将他的畫像刺繡了下來,随身攜帶着。”
安好看着畫像上的人,隻覺得自己跟他倒是有相似的地方。這世間上相似的人,倒也不是沒有,光這些似乎也證明不了什麼。
至于這滴血認親,也不完全對的。
這天山派獨樹一幟,不可謂不強大,若當初她娘真是跟這莫延在一起的,又為何會落到那樣的下場呢。
安好看了會兒後,就将畫像還給了莫雲邪。
兩人聊了會兒後就一起走了回去,君深還是向往常一樣,在這邊等着安好的,見他們今天一起回來,倒是有些意外。
見君深在等安好,莫雲邪笑了笑,就先進了屋子。
“師父,他明天就要走了。”
“他貴為一派掌門,出來久了,也是該回去看看了。你若以後想去看他,我便陪你去。”君深見安好情緒有些低落,揉了揉她的頭開口說道。
“嗯,我們回去吧。”
忙活了一天也累了,回去洗了澡後,安好和君深就回屋睡覺了。
因為莫雲邪要走,晚上等君深睡着後,安好就起了床,叫上朱雀它們進了空間,将酒搬了些出來放到了地窖裡。家裡地窖的酒都是大壇子裝的,一共好幾大壇,具體喝了多少他們都是不知道的。
給莫雲邪的酒,安好是用小壇子裝的,一連裝了十五壇,畢竟多了他也拿不走。
到底是接觸了酒,身上都是酒香。
安好回屋後,見君深還在睡,就脫了衣服換了身。
不過剛上床,就被君深抱進了懷裡。他在安好換衣服的時候,就已經醒了過來。
“我剛去了酒窖,我想着明天師父要走,就去給他裝了十多壇…。”
君深的鼻子這麼靈,定然是聞到了她身上的酒香的。
“嗯。”
君深沒有多說啥,卻是抱住了安好,深入的親吻了下她,她沒有喝酒嘴裡自然是沒有酒味的。
纏綿了會兒,兩人許久都沒睡着,聊了好久才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一早,起來後早飯都沒吃,安好就叫着訓練的雲凡一起去了工坊,裝了一大口袋的香腸,又裝了幾壇子的泡椒雞爪,一箱子的薯片。
安好要幹啥,雲凡一向配合,也沒有多問。
不管莫雲邪今天時候什麼走,反正東西她都是提前給他準備好了。
東西都準備好後,安好就回家吃飯了,雲凡等着楚大郎他們來後,就開始上貨送貨了。
駕駛着牛車剛出來,陳鐵牛就看着雲雪兒從遠處跑了過來。
“雲凡,這雲雪兒對你還真是癡情呢。”
“鐵牛哥,你快别這麼說,這要是别人聽着了可怎麼想,我們快走吧…。”
雲凡現在看着雲雪兒就覺得腦袋疼。
楚大郎和陳鐵牛一聽都不由得笑了起來,也沒在說啥,趕着牛車就走了。
生活好了,陳鐵牛爹娘的病也好了起來,如今的他也定下了一門親事,明年開了春就成親了。陳鐵牛隻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着實幸福。
見牛車走了,雲雪兒趕忙追了過來,一口一個雲凡哥的叫着,喊得雲凡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楊梅現在着實拿雲雪兒沒辦法,照她的想法就覺得自個兒女兒是鬼迷心竅了。
趕過來,就看到雲雪兒在這蹲着哭,楊梅走過來,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巴掌,拍得她差點沒摔在地上。
“看看你像個什麼樣,還在這跟我哭,你就算把這哭成河,他也不會喜歡你。”
雲成看着也很是頭疼。
“娘,我是你親生的嗎,嗚嗚…。”
“你這死丫頭,說的什麼話呢,你要是不是我女兒,我才懶得管你。你還想不想嫁人了,你想鬧得大家都知道嗎。”
這幾日已經有人在說風言風語了,不過沒敢當着她的面說。
想到這些,楊梅就氣得不行。
雲雪兒自然不想敗壞了自己的名聲,聽完楊梅說的後,趕忙站了起了身,抹了把淚沒有再大聲哭,但是表情卻是委屈不已。
這邊安好回家後,慧心他們已經擺好了早飯,鬼谷子也知道了莫雲邪要離開的消息。對于莫雲邪的離開,鬼谷子啥也沒說,因為他也打算離開了。
出來這麼久,他也是該回谷去看看了。
蘇玉娘和安大海他們也知道了莫雲邪要離開的消息,聽安好準備了這麼多,也就放心了。
莫雲邪走的時候安大海他們都去送了,臨走前他還抱了小葡萄,對于小葡萄他還是很喜歡的。若是他年紀不那麼小,他怕是都收他做徒弟了。
東西都放馬車上後,莫雲邪也上馬車離開了。
莫雲邪走後,鬼谷子也說他要離開了,不過要中午飯吃了走。
鬼谷子要走,安大海今天上午也不去工坊了,就在家陪着他。安好聽他要走,就讓雙喜他們去農場那邊擠了牛奶回來做吃的。留下君深陪着鬼谷子他們下棋,她就和朱雀它們去了工坊那邊,莫雲邪走安好給了不少,鬼谷子自然也是不能少的,而且還多了些。
收拾好後,安好和朱雀它們就回家裝酒去了。
沒多久,安好家的門外就來了一個騎馬的,來人正是慕容白的人,這次來是跟安好他們送請柬的。
請柬交出去後,那騎馬的人就走了。羽林拿上那人給的請柬後,就趕忙回了後院廚房。
“東家,有人送來了請柬。”
安好一聽趕忙放下了手裡的刀,接過請柬看了起來,對于慕容白和楊寶兒定親她倒是不意外,畢竟之前他們就有再說了。
看完後,安好就拿着請柬出了廚房,找君深他們去了。
知道鬼谷子他們都在這,所以請柬上慕容白就将他們一并請了。
安好過來的時候,他們正好下完一局棋,鬼谷子又輸了,說什麼也不跟君深下了,于是下棋的人又換成了安大海。
“師父,你們先别下,先看看這個請柬…。”
鬼谷子一聽愣了下,随即拿過安好手裡的請柬看了起來。
“這小子的請柬還好送得早,不然老頭我都走了,那我們就參加了他們的定親宴,再回鬼谷好了。”鬼谷子看着一邊的林寒說道,林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。
鬼谷子不和他下棋,君深就跟着安好去廚房了。
鬼谷子見君深跟着安好去幫忙,鬼谷子不由得笑了笑,他們倆的感情還真是好呢。
午飯吃過後,安好、君深、鬼谷子他們就一起去了越寒城,至于安大海他們就明天來越寒城了。
他們明天才會走,今晚上自然要住一晚上的,到了越寒城後就直接去了絕味燒烤坊。去的時候,樓裡還有兩桌人在吃燒烤,因為喝酒所以吃得時間比較久。
外面雖然賣得便宜些,但是味道上,卻是比不得這的,所以安好的燒烤坊,生意還是挺不錯的。
廚房裡安初九他們已經開始在炒菜了,生意好,午飯他們都是吃得晚些的。
将鬼谷子他們安排休息去後,安好就去給羅衣的娘和弟弟把了下脈。羅衣的娘和弟弟雖然現在還在吃藥,但是身體卻是好了不少,現在每天都在廚房幫着忙活着。
給他們把完脈聊了會兒,安好又同安北他們說了會兒話,聽他們彙報了下樓裡最近的情況。
生意不錯,安好也放心了。
君深見安好他們說完話,君深就叫着她和他一起去了軍營那邊。現在似乎走哪,他都會帶着安好,待在她身邊他心裡才格外放心。
幾日沒來越寒城,自然是要去看看他們訓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