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一十二章 往事,話痨夜之念
夜幽的話剛說完,夜秋就進來了。
“師父,家主,她們五個人的名字,我都已經寫好了……。”
聞言,夜幽看了看夜秋說道:“把你手中的紙張,拿給家主……。”
“是,師父。”
夜秋說着走到安好身邊,将他手裡的紙張遞給了安好。
接過後,安好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說道:“幽爺爺,我們家族人也不少,沒有同名的嗎。”
“這個你放心,絕對是沒有的……。”
每個孩子生下來,取名字都要經過夜空他們,一樣的名字,自然是沒有的。
安好不過随口一問,卻不想夜幽說得這麼絕對。
可見取名字的時候是用了心的,每個人的名字在家族裡,也算獨樹一幟了。
想了想,安好看着夜幽說道:“幽爺爺,我先去跟大長老他們說下,晚點再來找你……”
“好,那我在家等你。”聽安好這麼說,夜幽看着安好笑了笑道。
夜空他們是家族裡的長老,家族裡發生了這樣的事,安好跟他們說,也在情理之中。
安好剛走,夜秋就看着夜幽問了起來:“師父,家主怎麼想起問十多年前的事了呢……。”
“想知道嗎,不告訴你。”
夜幽說着,就走出門看曬的藥材去了。
夜秋聽着自家師父這話,不由得撇了撇嘴,不告訴就不告訴吧。
這邊,安好在離開夜幽的藥爐後,就先回了家。她要是許久不回來,君深他們怕是得擔心了。
到家後,她正準備推門,門就從裡面打開了。
“丫頭,你回來啦,我和君深見你許久沒回來,正想着出去找你呢,你先去哪了呢……。”莫雲邪打量了下安好後說道。
君深沒有說話,隻是看着安好。
聞言,安好看着他們笑着說道:“我先去了工坊,後來又去了幽爺爺的藥爐……。”
七月的事,莫雲邪也是知道些的,安好就簡單的說了下。
莫雲邪聽完,皺了皺眉說道:“這樣說來,這事情還挺複雜的……。”
君深想了想,看着安好說道:“那接下來,要怎麼做呢。”
“我想先去找大長老他們……。”
“那我們跟你一起去。”君深,莫雲邪同時開口說道。
安好聽着笑道:“我要不是怕你們擔心我,我此刻已經在大長老他們那邊了,走吧,我們一起過去……。”
“嗯。”
夜空他們的院子,距離安好他們這,并不是特别遠,沒走多久就到了。
大門是開着的,安好他們進來的時候夜空他們正在下棋,倒是挺悠閑的。
“丫頭,你們咋來了,快過來坐……。”夜淨一下就看到了他們,一看到後,便招呼了起來。
看安好他們來了,夜空他們也不下棋了。在安好他們過來的時候,他們就将棋收了。
安好也不想繞彎子,坐下後,便看着夜空他們說了起來:“高祖父,大長老,你們大家可還記得一個叫夜明朗的人,他的妻子叫風晚,他的女兒叫夜七月……。”
在安好提起夜明朗的時候,夜空他們一時還沒想起來,可在安好說了風晚後,他們卻是記了起來。
“丫頭,你是不是見到她們了。”夜空在安好說完後,便開口問了起來。
“她們還好嗎。”
“她們現在在哪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安好就知道他們會問,在他們說完後,她便簡單的跟他們說了下。
聽完夜空他們都沒有說話,當初要不是風晚她們的離開,他們都不知道陣法有漏洞的。也因為她們,他們才改變了陣法,說起來自然印象深刻了。
在她們出走後,他們也曾派人出去尋找,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,找了幾年沒找到,後面也就沒在找了。
如今,她們一個已經死了,一個又坐了牢,即将問斬,這樣的結局,還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。
想了想,夜空看着問道:“丫頭,七月可有告訴你,她娘為什麼帶着她離開家族呢……。”
“這個,她自己也想不明白。但她爹一死,她娘就帶她離開,明顯是不正常的。”安好看着他們說道。
聽安好說完,夜羌歎了口氣說道:“當初我們也想不明白呢,可是找不到她們母女,我們也……。”
聽夜羌說完,安好就把之前在工坊詢問到的情況,簡單的同夜空他們說了下。
夜幽當年比他們先到,夜明朗的屍體,是他檢查的,安好先去找他,他們倒也不奇怪。
在聽完安好的話後,夜淨就開口說了起來:“夜之嫣那丫頭,那麼壞,這件事指不定就是她幹的……。”
“夜子嫣是壞,可是空口無憑,也不能就推到她身上吧。”夜空一聽,想了想開口說道。
莫雲邪聽着皺了皺眉,一聽到這名字,他心裡就不舒服得緊。
“既然她們幾個都有嫌疑,那就先把她們都叫來問問,問了之後再說。”夜明在夜空說完後,就說了起來。
“她們幾個有嫌疑,其他人也可能有呢,畢竟簪子也可能被人偷走盜用呢。”夜允想了想後說道。
夜羌聽他們說完後,看着安好說道:“丫頭,你是怎麼想的呢,是把她們都叫來這裡問話嗎。”
“不,我想一個個挨個的找她們聊聊。”
找她們談話,人多在場,自然不好。聽安好說,有夜幽跟她一起去,君深,鬼谷子,夜空他們就沒有跟着安好一起去了。
聊了會兒後,安好就離開這,來夜幽的藥爐了。
她來的時候,夜幽正坐在院子的亭子裡喝茶呢。叫着,安好進來坐着聊了會兒後,他們才出門的。
剛出門,安好就問了起來:“幽爺爺,這夜風華和夜之念在私塾教書,那夜秋水呢,是在家呢,還是在工坊幹活呢。”
“夜秋水自然是在工坊的,他們一家都在工坊幹活,不過所負責的工序不同。”
藥爐離工坊進,安好想了想還是先去工坊。
夜幽不愧是工坊的負責人,進了工坊後,沒多久他就找到了夜秋水。
将她帶到了辦公屋。
“家主,在裡面的,她有話想問你。”
聽安好有話要問她,夜秋水很是意外,推開門就看到安好在裡面坐着的。
她連忙走了進來行禮。
“夜秋水,見過家主……。”
“起身吧,坐下說話。”
都說了不用多禮,這一個個每次見面都還這樣,說多了,她也懶得說了。
在夜秋水起身的時候,安好打量了下她,不得不說,她長得挺好看的,大大的眼睛,長而卷翹的睫毛,臉是鵝蛋臉,皮膚很白,她真是個看不出年紀的女子,若說她十七八,她都相信。
她的身材玲珑有緻,真看不出,她是生了幾個孩子的女人。這身高,少說也有一米六多。
這樣漂亮的女子,夜明朗都不喜歡,倒是可惜了。
她的頭發上帶着工坊發的帽子,身上穿的是工服,下面還圍了一個圍裙,倒是挺配合工坊的安排的。
夜幽在她進來後,也跟了進來,還把門給關上了。
安好打量她的同時,她也打量了下安好,這還是她第一次離安好這麼近。
不得不說,安好比她娘長得更貌美。
看安好沒說話,夜秋水想了想道:“家主,你找我來,是有什麼事要說嗎。”
“是有事想問你,你可還記得夜明朗……”
在安好說這話的時候,她的眼神是盯着夜秋水的。
夜秋水着實沒想到,安好會突然提起夜明朗,一想起夜明朗,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。
“我自然是記得他的,當初我那麼喜歡他,當衆對他表白,可他卻一口拒絕了我。後來,他就離開了家族,幾個月後,他帶回來了一個女子,他們就成親了。他成親後沒多久,我也成親了……。”
說到成親,夜秋水就沒有再往下說了。
安好收回眼神,想了想看着夜秋水說道:“你對夜明朗的死怎麼看,對風晚帶着孩子離開家族怎麼看……。”
聽安好說起這個,夜秋水的語氣淡漠的說道:“怎麼看,他的死不是意外嗎,要怎麼看。至于風晚,我又不是她,我咋知道她怎麼想的呢。”
說起來,她心裡多少有些替夜明朗感到不值得,這就是他最愛的女人。在他一死,就帶着孩子走了,當真是可笑。
“他死的那天,你在哪呢,都在幹啥呢。”
夜秋水一聽,不由得皺起了眉,站起身看着安好問道:“家主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……”
“秋水,你甭管家主是什麼意思,你若記得就好好的跟家主說。這件事,以後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。”一邊坐着夜幽聽夜秋水這麼說,連忙開口說道。
夜明朗到底是她第一個愛過的男人,他死後,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得勁的。
那天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,她自然是記憶深刻的。
坐下後,夜秋水沉默了會兒,才開口說道:“他出事是在下午。那天吃過午飯後,我就帶着孩子,去找夜潇聊天了。那時候的我,正懷着我的第三個孩子,孩子已經八個多月了。夜明朗出事的時候,我還在夜潇那的,聽到他出事,我們都很是意外,也很是不敢相信。我大着肚子,自然不可能去看,夜潇他們就跑去看了,哪成想夜潇走後沒多久,我肚子就疼了起來,還好我兩個兒子在身邊,我就連忙讓我大兒子去叫族裡的穩婆了,我的三女兒,就在那天生下的……。”
都說八個月的孩子,不容易活,可她的女兒,還是活了下來。而且,跟她一樣長得很好看。
夜幽聽着,也想了起來。因為這事,族裡還傳了些風言風語呢。說夜秋水早産,是因為她傷心過度,以至于早産,可事實并不是這樣。
夜秋水大着肚子,又有人證,這事定然不可能是她幹的了。
夜秋水說完後,氣氛沉靜了會兒。
想到夜允之前說的話,安好想了想便開口問了起來:“你可還記得那琉璃景花簪……。”
“這個,我自然是記得的,當時比試毒術的時候,得的。怎麼了?”夜秋水聞言,看着安好說道。這東西,當時也就她們幾個得了,甭提多高興了。
“這簪子,一直在你手裡嗎……”
“這簪子,是好不容易得到的,我自然不可能給别人。一直,都好好收藏着的。”夜秋水心裡更加疑惑了,安好怎麼會想到問這簪子呢。
“好好收藏着的,藏的隻有你自己能拿到嗎。”
“家主,你這話什麼意思,你為什麼會問這簪子。”夜秋水越聽心裡越疑惑,忍不住問了起來。
安好見她問起來,抿了抿唇後說道:“我實話跟你說吧,夜明朗的死,很可能不是意外,而是被人謀殺的。而他的死,就跟這簪子有關……。”
“啥,怎麼會是這樣,是誰殺的他呢。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這簪子殺了他嗎,怎麼可能,不是被毒蟲咬的嗎。”夜秋水一聽,情緒立馬激動了起來。
“他是被毒蟲咬的沒錯,可在他們找到他的時候,有人看到了一道身影,頭上戴的就是琉璃景花簪,要知道你們得的這簪子,可是會發光的,自然很顯眼……。”
夜秋水聽安好說完後,坐在凳子上好一會兒都沒說話。
“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。”
“家主,這簪子鑰匙在我身上,箱子是我自己放着的,别人不可能輕易拿得到的。”
她既然說得如此确定,她也就沒再說啥了。
安好想問的問題,也問得差不多了,想了想看着她說道:“這件事,我還希望你暫時保密,别告訴其他人。”
“家主,我知道的,但是你一定要找到害死他的人。”
“這事,我自然會盡力的,你先去忙吧。”
十多年了,她也沒把握呢,一切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。聽安好這麼說,夜秋水看了看她,終究還是沒說啥,就出去了。
夜秋水走後,夜幽歎了口氣說道:“到底是人老了,我竟忘了,她那天生孩子了。這樣說來,她是不可能進林子去殺人的。”
“嗯,那我們去找夜風華她們吧。”要問,今天自然要全部問完了。
“好。”
出了工坊,安好和夜幽就往着私塾的方向走了去,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私塾這邊。
安好他們過來的時候,私塾這邊都放學了。一看到安好和夜幽,孩子們就招呼了起來。
“家主好,幽爺爺好……”
“你們也好……”他們都招呼自己了,安好自然要回應下了。
夜幽相對要冷些,沒有說話,隻是點了點頭。
有個大膽點的男孩,看安好他們還往前走,不由得開口問道:“家主,你們來這幹啥呢……”
“我們來找人……”
聽安好沒說找誰,他也沒好接着問了,跟安好說了兩句,就走了。
夜幽看着安好說道:“孩子們才下課,她們應該是沒走的……”
“嗯。”
之前私塾的夫子是沒有專門的辦公室的,在私塾新建後,安好就給建造了一間,取名文樂齋。
之前來看過,自然知道在哪了。
私塾一共有五個教書的,三個男的,年齡分别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,除此外就是夜風華和夜之念了。
他們走到文樂齋門口的時候,他們都在裡面的。
正在說話,看樣子是在開會。
看他們在裡面說話,安好和夜幽就沒有走進去,就在外面等着。沒過多久,裡面總算沒在說話了,沒多會兒,就走了兩個老頭出來。
看安好和夜幽站在外面,他們着實吓了一跳,沒想到安好會突然來這。
連忙行了禮,在安好給他們免禮後,他們便絮絮叨叨的跟安好他們聊了起來。
裡面的人自然聽到了動靜,走出來給安好行了禮後,也寒暄了起來。
天色不早了,夜風華和夜之念,沒跟安好他們說幾句,就準備回家了。安好他們來,就是找她們談話的,她們走了怎麼能行呢,于是安好便開口叫住了她們。
夜幽看幾個老頭還絮絮叨叨的,就讓他們先回去了。
在他們走遠後,安好才看着夜風華她們說了起來:“我今天來找你們,是想問你們一些事……”
“家主,你有什麼想問的,就問吧。我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夜之念看着安好笑着說道,夜之念這人吧,一看到長得好看的人,就特喜歡,話自然也比平時更多。她的相公,自然也是個長得很俊美的。
相比夜之念的熱情,夜風華卻是要淡漠許多:“不知道家主,找我們想問些什麼事呢……。”
“進裡面談吧,你們先進來一人,另外一人等會兒再進來。”安好說着,看了看夜幽,沖着他使了使眼色。安好什麼意思,夜幽自然是明白的。
“風華,你先進去,還是我先。”夜之念看了看夜風華笑着說道。
“你先吧。”
在安好她們進去後,夜幽就将夜風華叫到了遠處石桌邊坐着說話了。
這樣一來,即使她會武功,也聽不到裡面的談話。
坐下後,夜幽就看着夜風華說了起來:“風丫頭,你感覺教書怎麼樣了,這一個個熊孩子,我看着就頭疼。”
夜幽已經不止一次,叫她風丫頭了,她也糾正了好幾次,可他還這麼叫。
糾正不過來,也隻能由着他這麼叫了。
“他們還算聽話,一個個都挺聰明的,就是有些不用心……”
“哦,那遇上這樣的,你怎麼辦呢。”夜幽聽着,倒是有些好奇。
“不聽,就揍。”
夜幽聽着嘴角微抽,難怪之前,族裡有好幾個人,來他這裡拿藥酒。
“風華,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,你咋這麼暴力呢。你這樣揍他們,他們家裡人,沒意見嗎。”夜幽嘴上雖然這麼問,可心裡卻是在想,真要有人找她麻煩,族裡應該早就傳開了。
“那你可有聽到他們說啥了嗎。至于我的孩子,有他爹管。”說到自己孩子,夜風華還是滿意的,又聰明又乖巧。要是能講理就解決,她何至于暴力呢,再說她動手都是有度的,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。
夜幽聽着,很是無語。
也虧得他沒孫子,不然她要敢揍,他肯定也不會客氣,誰叫他護短呢。
屋子裡。
一進屋,夜之念就跑進去,給安好倒了杯茶。她今天泡的,還沒喝完呢。
将茶放到安好面前後,夜之念就坐到了安好對面。
雙手撐着下巴,看着安好問道:“家主,你有啥事想問我呢,你倒是說呢。我要知道,我肯定告訴你的。”
夜之念是她們五個人裡,年紀最小的,今年也就二十五歲。
“你還記得夜明朗嗎……。”
“夜明朗,這名字好熟悉呢,可我一時間竟想不起,家主他是誰呢。”
夜之念這表情不像是在說謊,安好看着想了想說道:“他的妻子叫風晚,他有個女兒叫夜七月,他在十多年前就死了,據說是被毒蟲咬死的……。”
“你說他啊,我想起了,不過家主這事不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嗎。你咋想起問他了,是長老他們告訴你的嗎。說起來,他長得挺好看的,他媳婦風晚也長得挺好看的,他們生的孩子也好看……。”
一段話,她說了三個好看,他們這一家是有多好看呢,聽到這話安好有些忍俊不禁。
不過立馬又恢複了之前的平淡表情。這時候笑,她會不會太不厚道了。
不待她說話,夜之念又說了起來:“說起來,也奇怪,他死後還沒下葬呢,風晚就帶着孩子離開了家族,我那時候才知道,原來陣法是有漏洞的,早知道,我就偷跑出去玩了。我長這麼大,外面也就去過七八次,兩個手都沒數過呢,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青山小鎮了。家主,你的家鄉是什麼樣呢……。”
因為出去得少,所以她對外面的世界,好奇得不行。
可是,自從成親後,她想出去更不容易呢,因為她家男人不放心呢。兩人在一起後,他也就帶她出去過兩次。
夜之念喋喋不休的說着,安好都不知道,該先回答她哪個問題了。她簡直就是話痨中的話痨呢,說話又說得多,又說得快,說好幾句都不帶喘氣的,不去演講真可惜。
看安好不說話,還在走神,夜之念不由得對着安好揮了揮手:“家主,家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