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栅欄與陷阱,也能阻擋外人進入盧家村。
在古代,這是最好的隔離方法。
除此外,就是要看村裡的人有沒有發病的迹象。
症狀與家畜一樣,先發熱,然後身體再慢慢衰弱。
因為禾早的警示,禾老三他們防範得早,至今為止,村裡倒是沒有發現有人發病。
倒是有幾個人中暑了,躺在床上暈暈沉沉的,幾天之後就消瘦得不像樣子了。
盧裡正就來找禾早商量,這幾個人要不要隔離。
畢竟,他們都不知道瘟疫會不會發生,又是如何發生的,任何症狀都有可能!
與别的地方不同,古陽城這一片的人因為曾經遭受過大災害,記憶猶新,知道旱災與瘟疫一旦發生,人将死之就成,因此一個個都人心惶惶的,做什麼事都不能安定下來。
這樣的事,禾早又如何敢做決定。
她隻是将自己從前世學來的一些經驗用上了而已,本身并不是精通醫學的大夫。
她便很心平氣和地說:“不如去問問黃大夫,他到底是大夫,比咱們懂得多些。
”
盧裡正這才恍然,暗罵一聲自己糊塗,就擡腳急匆匆朝黃大夫那裡去了。
黃大夫并不是五賢鎮這邊的人,也是家裡遭了難,多年前才搬來五賢鎮的,而且他性子有些怪,年紀大了,卻連媳婦也不說一下,就一個人混渡日子,又喜歡上山采藥,不喜歡與人相處。
一開始村人是不喜歡他的。
大事後來看他醫術高明,雖然不愛說話,但是嘴裡也把得很嚴實,不亂說是非,心也軟,遇到窮的莊戶,隻象征性地收點診費就可以了,有時候還要倒貼藥費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,漸漸的就将黃大夫看成是本村的人了,與之關系也處的好了。
村裡人也是十分相信他的。
聽他說這幾個人得的并不是傳染的病後,都大松了一口氣。
就這樣,一直又持續了半個多月,天上仍是一滴雨星都未下,高溫仍然持續着,已經有不少地方出現了動亂。
就是不缺水的盧家村,也是如此。
他們本來水源是充足的,地下水不算太豐富,但打了十幾米深的井就出水了,而他們有着更為豐富的活水來源,山上就有幾處現成的源流。
一二十米深的井水,在這樣幹旱的天氣是不怎麼保險的,因此,禾家早早就儲存了水。
幾個壯勞力在忙完腌制驢肉的事後,就趁着晚上天黑後,天色沒有那麼熱了,就開始掄着膀子給家裡打水池。
這時候的農戶都是大水井,很少有人給自家挖池塘的。
池塘也就是田地邊上有,也隻是粗粗一挖。
能儲存水就行,淤泥遍布,卻是吧能喝的。
禾三房家挖的這個池塘,卻是足足有七米多深,八米寬,基本有半個院子了,就挖在三房的後院。
最後又抹了水泥,一個白天就晾幹了,到了晚上,禾早就将從山上引來的水将池子給灌滿了。
這一池子的水,如果儉省着用,足夠一家子用到過年了。
還有自家水井裡的水,看着也能支持很久。
看到禾三房家有這樣大的動靜,其他人家也很心動,反正長天白日,又是高溫,出去幹不了活,不如就趁着晚上的時候給咱家挖個池塘存水。
這樣,一個村的二百多戶倒是有一百戶都挖了池塘,大小不一,然後離後山近的就直接引了水過來,離得遠些的,卻也是一車一車的往家裡運水。
當然,也有搖擺觀望的人。
但是沒有想到,他們一觀望,半個月後,天氣更加幹旱,各處都發生動亂後,盧家村也出了事。
不是别的,而是澤州府缺水,将從那頭山上源源不斷,順着叢山峻嶺留下來的水流截斷了源頭,盧家村門前那常年清澈的水流,當天水流就變得很小,等到過了幾天,就徹底不流了。
村裡那些一直觀望着,沒有及時采取行動的人這才傻眼了。
井裡也要不出水了,這活水再一停,可要怎麼辦。
好歹也是能支持一段時間的
不滿咒罵的人不少,但是卻沒有真正動亂起來。
一直到了這個月底,也就是九月份的時候,往常已經是秋老虎的時候了,這時候高溫卻一直沒有下去。
瘟疫的消息就從江南傳到了北邊。
官道上多了很多逃難的人。
懷慶府也發生了瘟疫,但是不如别處的多。
韓大人與知府商議了一系列對策,當有難民到達懷慶府後,就專門派大夫檢查身體,有發現類似症狀的,不管是不是,統一送到被分化出來的隔離地方,而剩下的人也不許入城,就在城外面設置一個簡單的棚戶區,供這些人居住,再每日分派些粥食,發一些水,讓他們不起亂子就行。
這個法子雖說有着居于上位者的冷漠,但卻也算是最大程度上将病原體與健康的人隔離開來。
盧家村周圍的幾個村子也聽說已經有感染瘟疫的人了,甚至還有一個村子都感染了瘟疫。
他們地處偏僻,與府城縣城都離得較遠,衙門的人管不了這些地方,就隻能靠着地方上的裡正與鄉紳維護治安。
也虧得盧家村平日裡防守甚嚴,至今為止,還沒有出現一例感染瘟疫的人。
這後面半個多月,禾早将自家的事忙完後,就一心一意幫着盧裡正做好防範。
不光是做好了防範,還将一些最基本的衛生知識傳授給村民們,讓他們每日三餐都要用開水将所有的食物,餐具,燙洗一遍。
自己也要注意衛生,每日勤洗澡。
如果出門,就一定要戴上她發下去的那種做成棉口罩。
口罩不過巴掌大小,也不費什麼布,禾早就用了家裡一匹顔色發舊但是質量又不錯,厚度中等的棉,裁成了口罩的模樣,每個人發兩個,勤快換洗。
她将各種注意事項說得清清楚楚,又特意說點了幾下如果不遵照她說的去做就會引起的後果。
當時已經有發熱病死的人出現了,村裡人也害怕,倒是聽從的。
就是不聽從,盧裡正也安排有能幹的媳婦們每日在村子裡來往,督促着村民,若誰沒有按照規矩做,那就要說一頓,再禀告給盧裡正。
由盧裡正處置。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