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氏的眼角就有些濕潤,怯弱的看了禾早一眼,見她還是避開自己的視線,就露出傷心的神态來。
禾春兒見氣氛尴尬,忙伸手扯過禾早,笑道:“娘,郡王,你們說話,讓我和妹妹說說話,幾天不見,怪想念的!
”
阿澈就微微颔首,看了禾早一眼,就用心奉承陳氏與禾老三了。
等進屋拜了大禮,陳氏就趕緊吩咐下人擺酒席款待新姑爺。
因為都是至親,也不分桌,直接就一張大桌子,熱熱鬧鬧的圍了一桌子,氣氛如同往日裡一樣和諧。
阿澈在盧家村的時候就很喜歡禾家的氣氛,尤其是飯桌上,沒有規矩,更多的是一家子享受天倫之樂的其樂融融。
而今天,他終于也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。
在席面上,禾老三喝了點酒,就有些感慨了:“當初早兒他們帶來你的時候,我就覺得你這氣質不一般,還怕惹麻煩呢,再也沒有想到竟是有這樣的緣分!
”
四寶就笑道:“爹,你喝多了!
”
連舊皇曆都翻出來了。
禾老三擺手:“沒喝多,我心裡清楚着呢!
咱家都是虧了早兒才能有今天啊,早兒是咱家的福星,二姑爺是咱家的靠山!
我清楚明白着呢!
”
衆人就都笑:“果然清楚明白!
”
禾早又好氣又好笑的奪過禾老三的杯子:“爹,你喝多了!
”
禾老三則望着她傻笑:“沒喝多,你爺你奶不在這兒,要不然也會高興!
”
禾小叔也是個愛喝酒的,也不怕生,直接就與阿澈拼起酒來,而阿澈竟然也來者不拒。
李宏綴也湊熱鬧。
禾早就勸了一句:“你們倆也别喝了!
”
禾小叔一揮手:“女人家少管男人的事!
”
這幅又拽又橫的語氣把禾早逗笑了。
她咬咬牙,最終還是冷笑一聲:“小叔倒是好大的本事!
”
禾小叔紅着眼睛,沒有聽清她的話,還是一個勁兒的跟阿澈拼酒。
阿澈則握了下禾早的手,給她使了個眼色。
禾早看了眼坐在禾小叔身邊顯得很懦弱的李珍珍,就又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這次來京城,她竟然聽從禾小叔的建議,連兒子也沒帶,家裡那一群的莺莺燕燕,她竟然也放心。
禾早磨了磨牙,禾春兒一把拉住她:“走,讓他們男人在這裡喝酒去,咱倆去說說話!
”
禾早也知道她作為新嫁娘回來,娘家人總要問問她這幾天在夫家生活怎麼樣,她與陳氏之間是絕技不會說話的,所以禾春兒就很自覺的擔當起這個職責。
小言言乳娘帶着,禾春兒就帶着她去了禾早以前的閨房,先是喚了丫頭打水來梳洗,又換了身加長衣裳,歪在炕上,兩個人說着話。
說了會兒小言言,與這幾天家裡的事,禾春兒就悄悄的笑着問:“你們倆咋樣?
”
她壓低聲音:“這次回來,我看阿澈對你更好!
比以前還要好!
”
禾早的眉宇間也帶着幾分的适意,看來這幾天過的極好。
禾早就微微害羞,低下頭去:“才幾天,能看出什麼來!
”
“你就知足吧!
”禾春兒見她一副不滿足的模樣,就點點她的額頭,羨慕道:“我是快羨慕死你了,剛剛嫁過去,就搬出去,小兩口子單獨過日子!
原本我還擔心你那個婆婆不是親生的怕不好對付!
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好運道!
阿澈他又是個有能力的,對你又細心又照顧,你該知足了!
”
禾早咬着唇笑,卻不肯吭聲。
禾春兒就歎一口氣:“他對你好也是應該的,但是今天我看他對咱家人的态度,還是很吃了一驚,以前他可不曾這樣!
你姐夫說他這是愛屋及烏!
他的身份必經放在那裡,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!
”
見禾早還是不吭聲,她就皺眉瞪眼了:“你這丫頭,咋不吭聲呢!
”
禾早這才忍不住笑出聲來,點着頭故作意味深長:“我是看看你能誇他誇到啥時候!接着誇,我還聽着!
”
“你這丫頭!
”禾春兒又好氣又好笑,戳了下她的腦殼子。
禾早見她笑過後就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便問道:“怎麼了?
”
禾春兒便歎道:“你姐夫他準備也在京城買座宅子,不回去了!
”
禾早很驚訝。
他們當初來京城,說是準備在京城做生意,但是,沒說他們一家子也都搬來啊!
禾春兒神情鄭重:“我聽你說過你不願意咱家現在來京城,做生意也就罷了,現在整個搬過來,是不是太草率了!
你四哥勸過你姐夫,但是你姐夫就是死了心,非要在京城裡待着!
”
她握住禾早的手:“早兒,你主意多,如今身份也金貴,不如你勸勸他!
”
禾早卻沉吟着,然後搖頭:“買宅子是需要的,但是住也不急于一時,這樣,我先與阿澈商量下,看看怎麼辦!
”
禾春兒就點頭:“我聽咱小叔的意思,像是也想搬來!
”
禾早就皺眉:“他?
算了吧,他在那小縣城鬧得都不像話,要是真搬來了京城,那也是給咱們丢人,趁早還是不搬的好!
”說着又有些氣憤:“你看看他今天的表現,還有小嬸子那态度,我都替她着急!
”
禾春兒就苦笑:“你以為人都跟你一樣,天不怕地不怕的,又有阿澈那般寵你!
小嬸子這幾年也不是沒有鬧過,但是她家裡是個貪财的,她一鬧,不用小叔說什麼,她家裡人就先冒出來罵開了,小嬸子又是個懦弱的,咱們的勸她也聽不進去,好在還有個兒子,以後慢慢熬着就好了!
”
禾早冷哼一聲:“我看小叔那愛沾花惹草的性子,啥時候都好不了!
”
禾春兒便說了句公道話:“至少小叔這幾年能掙銀子,火鍋店也要開分店了,小嬸子跟着也不會吃苦,就是心裡苦罷了!
”
禾早便咬牙:“要是我,甯願抱着孩子一走了之,也絕不會受這樣的磋磨!
”
禾春兒就半是羨慕的看着她,又半含着勸告:“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,可不能在阿澈面前提一星半句的,男人都是愛偷腥兒的,尤其是阿澈這樣的身份地位!
咱娘上次是過分了,但是,你不能保證一輩子沒有人往你們那後院塞人!
這時候,你可千萬要穩住了,不要慌,也不要随着脾氣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