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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 第七百二十七章 心痛的滋味

小戶農女 沙裡白鹽 3885 2024-09-21 16:09

  那是段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,直到現在想起,也覺得仿若是身處地獄!

  禾早雖然知道當時喝了那毒藥的人如今還好生生坐在自己面前,但還是忍不住發抖,一雙小手緊緊握住他的,再也舍不得松開,一雙眼睛也直直盯了他瞧,一副又是惶恐又是疼惜的模樣。

  阿澈回過神來,看了她這樣的緊張樣子,便微微一笑,繼續向下說道:“當時我也是被氣昏了,我脾氣本就大,脾氣一激上來,不敢不顧就拿了藥來喝,之後就吐了幾口血,暈了過去!
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,卻見到了阿志!

  他沖着禾早一笑:“你認識他的,我們關系最好,從小就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,我去了莊子上後,他還一直去看我,那次,也是他知道了消息,将京城一個很有名的隻下毒的老頭抓了來,給我治病,我喝下去的藥藥性雖是毒的,卻是那個女人耍弄的苦肉計,也害怕她親生兒子喝下去有個好歹,所以,藥量不足,藥性也不強,隻是初時看有些吓人而已。
我與阿志一合計,便向那種毒老頭讨了一副假死藥吃,他會前後安排好,等到兩日後下墓地,又将我救了回來!
我隻有一個老仆在身邊,就是忠叔,他小時候在懷慶府待過,知道那一片删叢多,人卻富裕,就帶了我投奔了去。
後來,忠叔也沒了……”

  說到這裡,阿澈的聲音暗淡下去。

  禾早咬着唇,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。

  當初見到他的最開始,他就說了他有一個忠叔的奴仆,是去給他尋門路的,卻再也不見身影,這幾年過去,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。

  “你當初明明可以去掉體内的毒,為什麼一定要假死脫身?

  禾早問出這句話後,就也明白了。

  那時候阿澈年歲還小,就是被趕到了莊子上,仍被惦記着,他一個小小少年怎麼能鬥得過那狠心毒辣的婦人,給他下了個套讓他鑽。
他大意上當不說,又有那樣一個偏心到了胳膊肘的父親,看見事情不問青紅皂白就先将認定是他做下的,後來竟逼着他硬生生喝下了毒藥!

  這樣的地方,要是真的待下去,一定連骨頭渣子都不剩,都叫人給吃幹淨了。

  禾早握着他的手,他的手寬厚溫熱,而她自己的,卻反倒冰涼起來,是被吓得。

  她白着小臉,想到了一個破綻:“既然你說那毒藥藥性不強,怎的你父親請來的大夫不知道?
還是買通了人?

  阿澈瞅了她一眼,微微笑着,隻是那笑容很奇怪。

  禾早還欲再問時,他輕聲開口:“我喝下毒藥後,他們任我自生自滅,并沒有請大夫……”

  禾早的眼淚嘩得就流了下來。

  也不知道怎的,看着用這樣語氣說出來這種一句話的阿澈,她心痛如同刀絞,嗓子眼裡像是堵了團團的棉花,發不出一點聲音來。

 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,指甲都掐到了他肉裡,自己卻還不覺得,隻是使勁睜大一雙淚眼朦胧的眼睛去看他。

  阿澈卻還是笑着,看着她這個模樣,就拍拍她的背,自責道:“倒是我不該跟你說這些!
吓着你了!

  禾早使勁搖頭,那眼淚卻随着這個動作更加嘩啦啦向下落了,就像是下瓢潑大雨一樣。

  阿澈一時有些手忙腳亂了,伸手去摸帕子,卻摸了個空,當了幾年兵,那些貴公子的習性改了不少。
第一個,就是将帕子給去掉了,你看誰家當兵的有事沒事懷裡頭揣着個小手絹!
娘氣!

  不得意,他隻好拿手給禾早擦臉。
偏偏他這幾年練騎射箭藝,手心都變糙了,個個都是大繭子,這樣一搓一揉,禾早白嫩嫩的包子臉就紅了一大片。

  禾早疼得有些龇牙咧嘴,頭一躲一歪,就歪到了他懷裡。
然後雙手一身一抱,就抱住了他的腰,這樣賴在他懷裡,倒好像是好受了一些。

  阿澈一怔,覺得自己好像抱了一個小肉球,想了想,手便慢慢放在她背上,一上一下給她拍着背,撫慰她。

  他的動作很耐心也很細緻,這回掌握了力道,沒有再弄痛她。

  禾早将小臉緊緊埋在他寬闊的胸膛裡,嗅着他身上傳來的味道,聽着耳邊那一下又一下有力沉穩的心跳聲,她的心跳也慢慢随着一起跳動了。

  那心裡頭的那種絞痛也似乎變淡了許多。

  “阿澈哥!
”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來。

  這時候的氣氛很好,懷抱中的感覺也很好,阿澈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懶洋洋的了,慢慢嗯了一聲。

  “你怨不怨?
”悶悶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嬌氣。

  阿澈微微愣神,随即就笑笑,搖頭:“不怨,也沒有那功夫去怨,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正經功夫!
早兒,我如今姓顧!

  一句話,卻是将自己與慶功王府的關系給撇幹淨了。

  說是不怨,但到底不再将那些人當親人了啊。

  禾早心裡歎口氣,挪動了下身子,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,然後小手緊緊抱着對方,不肯撒手。

  阿澈知道兩個人的動作不合規矩,但是認識這麼些年,他們哪些事做的規矩過!

  就也不管,隻尋了話頭兩個慢慢說着話。

  從懷慶府的宅子說到京城如今名聲大噪的瑜伽會所。

  禾早細細的清脆的笑聲從底下傳來:“……如今我也算的是一個小富婆了!

  “早兒一向最能幹!
就是十個男人也抵不過!
”阿澈毫不吝啬于誇獎。

  禾早聽了,一雙眼睛就眯成了月牙,頭更向他懷裡拱了拱,此時也顧不得剛梳好的頭發會不會亂了。

  “早兒,聽說你遇見了朱允涵?
”阿澈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禾早的小腦袋。

  禾早低低應了一聲,那個也是她最不喜歡的記憶,現在提起來,仍然很不高興。

  阿澈沉默下去,好半晌,才輕輕說了一句:“……等過幾天你就能聽到一個好消息!

  禾早不由驚訝,想了想,擡起頭,去拉他的袖子:“你剛回來,切記樹大招風!

  這樣軟軟小小的人兒,看事卻又這般明白!

  阿澈忍着心頭的溫軟,任由他晃動着自己的袖子,點頭:“我知道,不會亂來!

 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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