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汝如今沒有了初見的高貴氣質和美貌,因為一場大病,讓她迅速衰老了好幾歲,皮膚也變得暗黃說話都有氣無力的。
哪怕禾早再不喜歡她,看到她這個模樣,也會心裡産生一種深深的愧疚。
所以,給對方安排房子的時候,她是将禾家現有的最好的宅院讓她住着,伺候的下人也是挑選最聰明伶俐的。
夕汝對她應該是有怨恨的,看向她的神情一直都淡淡的,在知道山上的人都死光後,說出來的話就是:“你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!
”
就好像她一直在等待禾早表裡不如一的一面。
禾早當時氣的跟什麼似的。
但是,對于它的安排,夕汝竟然就同意了這一點也是出乎禾早預料的。
回家後,很快又要過年了。
禾早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對過年充滿了好奇,更多的是在心裡盼着阿澈。
她希望能盡早看到他。
澤州府發生了這樣的事,阿澈那裡卻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禾早很想念他。
而且,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厭惡這種權利争奪的事情。
轉眼,時間已經到了正月十六。
這天,吃了湯圓,吃了餃子,禾早他們就要趕去京城了。
這次,一是為了京城的生意,而是為了看到阿澈。
這回,禾老三又請了假跟去。
他不為别的,就是想趁這個機會試探下阿澈,他對禾早的态度到底是怎樣的。
過了年,又大了一歲,禾早可以開始說婆家了。
這回,陳氏沒有跟過去。
一路行程自不必細說。
等到了京城,禾早去見阿澈的第一面,發現了一個讓人驚訝的事情。
那個夕汝,她沒有帶到京城的夕汝竟然在和阿澈說話。
她對着拜阿澈輕輕抹着眼角,似乎在委屈的說些什麼。
禾早便眯了眯眼睛。
她走過去,阿澈已經知道她要來了,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抱歉,是我不好,沒有脫開身去接你!
怎麼不在家裡好好休息,等我去看你!
”
禾早心裡到底是酸溜溜的,但不好在夕汝面前表現出來,輕聲說了一句:“我知道你忙的!
所以我就來找你了。
對了,夕汝姑娘,什麼時候來的?
”
她佯裝無意的說:“如果知道你要來,我就會邀請你與我們同行的!
一個姑娘家,獨自上路,很不安全的!
”
夕汝的臉色變了變。
她一知道禾早他們要進京,就緊趕慢趕,拼了命的往京城趕,又小心翼翼的不與對方碰上。
這才提前了一步見到阿澈。
知道他要去接禾早,就故意拖住了對方。
沒想到,禾早一上來就是這樣的話!
阿澈肯定會誤會的。
她偷偷朝阿澈看了一眼,對方神态淡淡的,看不出來喜怒。
阿澈對禾早笑笑:“夕汝很害羞,怕麻煩别人。
所以,可能不好意思跟你說。
”
這是在為對方辯解嗎?
禾早心裡很不舒服,而她也不願意再去掩飾,直接就表現了出來。
從鼻孔裡輕哼了一聲:“大概是我這樣的農家女配不上照顧夕汝姑娘!
”
說完也不看兩人的臉色,直接扭頭走開。
誰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翻臉,阿澈與夕汝都愕然,然後阿澈反應過來,啞然失笑,跟着追了過來:“早兒!
早兒!
”
夕汝叫了一聲:“阿澈哥哥!
”
但對方竟然沒有聽到,一直追着禾早出去。
夕汝幾乎将嘴唇都咬爛了。
阿澈在府門外面攔住了禾早。
禾早繃着一張小臉,也不看他,也不說話。
但好歹是停下了腳步。
阿澈便輕歎一聲:“怎麼這樣大的脾氣!
”
禾早更加惱怒,惡狠狠瞪了對方一眼,就使勁推開對方。
但是阿澈是何等力氣。
她肥非但沒有将對方推得遠離自己,反而讓自己更陷入到了對方的懷抱中。
阿澈半擁着她,輕聲哄勸:“好了,好了!
不要鬧了,有話好好說。
我盼了這麼長時間才見着你一面!
你忍心和我鬧别扭!
”
這最後兩句話打動了禾早。
禾早停止了掙紮的動作,安靜的待在他懷裡。
但是說出來的話到底不好聽:“你會盼我來?
你的魂早就被那個夕汝美人給勾走了。
”
阿澈就很無奈: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勾走了。
這小脾氣,怎麼越來越見長!
還學會吃醋了。
”
禾早撇着嘴,瞪他一眼:“我不管那個夕汝對你有多重要,反正你以後離她遠遠的,我不喜歡看到她接觸你!
”
阿澈眯着眼睛,正色看向她。
禾早豪不退讓!
阿澈沒有辦法,敗下陣來:“你很不喜歡夕汝!
”
他用的是肯定句。
禾早翻了個白眼,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了。
阿澈遲疑着說:“夕汝的情形有些複雜,她——”
但是話剛說到這裡,夕汝就從裡面追了出來,嬌怯怯的喊道:“阿澈哥哥,阿澈哥哥。
”
阿澈就停下話頭,扭頭去看對方。
禾早暗暗磨了磨牙。
阿澈給禾早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,看向夕汝:“怎麼了?
”
語氣很溫和。
“阿澈哥哥,我有很重要的時要跟你說。
”
阿澈就正經聽着。
但是對方說了這句後,就偷偷看向禾早。
那讓閑雜人等回避的意思很明顯。
禾早浮起一個嘲諷的笑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先告辭了!
你們請自便!
好好聊啊!
”
她似笑非笑的看了阿澈一眼。
夕汝眼中就流露出來一絲快感。
但是,那笑意還沒有徹底消失,阿澈就牢牢牽住了禾早的手,很堅定的說:“早兒就在這裡!
”他語氣溫和,态度卻十分堅決:“夕汝,早兒知道全部事情,任何事都沒必要瞞着她!
”
禾早微微挑眉,有些驚訝的樣子。
夕汝卻看了看禾早,又看了看阿澈,神情中有着隐隐的不甘心。
對面兩個人都在等她說的重要事情。
眼看着阿澈有些不耐煩了,夕汝就趕緊說道:“其實這件事與禾姑娘有關,所以我才會想單獨與你說的!
”她遲疑着,“那天山匪的事——”
她壓根就沒有說完,阿澈就打斷了她,語氣淡淡,很有些不耐煩:“你可以不用說了,這件事我全部知道,與早兒無關!
”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