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直接，也讓他心裡歡喜。

　　如果周朗不是前幾天風吹日曬，葉舟應該能看到他紅了臉。

　　隻是，旖旎的氛圍，并沒有持續多久。

　　葉舟吸吸鼻子：“什麼味道？哎喲，你快點去洗澡。”

　　洗這個澡，周朗差點用掉了半瓶的沐浴露。

　　而且洗好之後，他還把衣服給洗了，生怕味道會傳出去。

　　葉舟也沒閑着，做了一大鍋的酸菜魚。

　　分量太足，用了家裡最大的盆，還沒裝完。

　　周朗洗好澡出來，葉舟就使喚他端一份去給程大姐。

　　這……他敢端去，就怕徐連長不敢吃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徐大剛端了一碗紅燒肉過來，正好把酸菜魚端回去。

　　有魚有肉，對于絕大多數家庭來說，這頓晚飯堪稱豪華版年夜飯。

　　周朗對葉舟的廚藝贊不絕口，不停地夾酸菜魚，反而是這個年代的人都喜歡吃的紅燒肉，他基本沒動。

　　葉舟差點也在周朗的誇贊中，迷失自我。

　　“對了，有件事情要告訴你，我有工作了。”

　　周朗說：“我知道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原來，周朗他們去執行任務的第二天，沈師長也忙完手頭的工作，去了林市。

　　沈師長讓周朗回來之後跟葉舟吹枕邊風，讓她幫忙跟學校那邊協調，辦一些學習班，讓部隊的有志青年，能夠去跟着學習。

　　别人都是媳婦給男人吹枕邊風，到了周朗這裡，卻變成了男人給媳婦吹枕邊風。

　　周朗一點也不排斥這種颠倒的感覺。

　　葉舟又說：“還有一件事，你肯定不知道。”

　　周朗看着葉舟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，他猜測：“你寫的故事，發表了？”

　　其實，今天在林市，他們的隊伍準備返回的時候，在市區短暫休整，周朗趁這個機會去旁邊的郵局，專門找到了《風向》雜志。

　　最近幾期的都沒有看到葉舟寫的小說。

　　雖然葉舟沒有給周朗看過故事的内容，不過家裡的書桌兩人是斜對面坐着，周朗的眼力很好，他沒敢多看，但是記住了葉舟的故事裡的主角叫葉霄。

　　葉舟瞪周朗，“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小說了？”

　　周朗趕忙否認：“沒有，但是我很想看，可以讓我看嗎？”

　　“吃完飯再說！”

　　接着，葉舟突然又想起一件事。

　　“對了，聽說賈永源又立功了？他這次應該沒有搶你的功吧？”

　　周朗表情有些怪異：“誰跟你說賈永源立功的？”

　　葉舟說：“應該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吧？”

　　因為紀律要求，有些細節周朗不能跟葉舟說。

　　周朗隻能含糊地說：“過幾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
　　滿滿一盆魚，周朗都給吃完了，隻是紅燒肉基本沒動。

　　吃完，周朗一如從前，主動去洗碗，收拾廚房。

　　葉舟靠着門框，問周朗：“春節應該怎麼走年禮？你家裡還有什麼長輩嗎？還有領導這邊，要不要走動？需要準備什麼東西？”

　　人情往來，一到年關，基本逃不過。

　　周朗洗鍋的動作頓了一下，然後才說：“用不着做這些表面功夫，家裡的長輩，也不缺我們的孝敬。領導那邊，也不需要，平時怎麼樣就怎麼樣。”

　　聽到周朗這麼說，葉舟微微松了一口氣，因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勝任這種刻意地聯絡感情的工作。

　　結束廚房的工作，周朗就迫不及待地讓葉舟給他看小說。

　　葉舟把最新一期的《百川》遞給他。

　　一口氣看完之後，周朗目光灼灼：“我應該有看後續稿子的優先權吧？”

　　葉舟雙手托着下巴，向對面的周朗粲然一笑：“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。”

　　瓦數不算高的燈光下，葉舟的笑臉卻晃了周朗的眼。

　　他起身，走到葉舟身邊。

　　“你幹什麼……”

　　“想表現一下……”

　　他的聲音暗啞無比。

　　她還沒反應過來，已經被他抱起來。

　　從書房到房間，葉舟被他又抱又吸，差點缺氧。

　　“你不累嗎？”葉舟找到機會喘口氣。

　　“不累。”
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

　　“執行任務用的力氣和這個的力氣不一樣。”

　　怎麼不一樣了？

　　葉舟還沒有來得及問，周朗就沒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。

　　被翻紅浪。

　　旖旎一室。

　　折騰到很晚，葉舟拍掉周朗攬着她的腰的手，“明天起不來了。”

　　周朗說：“起不來就起不來吧，反正沒人打擾我們。”

　　事實證明，周朗也有預料錯的時候。

　　第二天，葉舟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，聽到外面有聲音。

　　仔細一聽，似乎是盧星海他們的聲音。

　　葉舟強撐着從床上下來，腳都有些打晃。

　　葉舟去洗漱的時候，盧星海已經把前幾天葉舟幫他們捋賬目、給他們制定以後的發展計劃，還有把利潤分配了的事情告訴周朗。

　　周朗就一句話：“以後你們生意上的事情就跟你們嫂子讨論就行。”

　　盧星海點頭說：“好！營長，今年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，正是大家讓我送來的東西，你和嫂子一定要收下。”

　　臘魚臘肉，都是他們這段時間自己做的。

　　周朗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收下了。

　　盧星海又說：“營長，我聽說，你和嫂子還沒有辦婚禮，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呀？”

　　周朗愣了一下。

　　盧星海繼續說：“營長，你該不會是想含糊過去吧？我跟你說，婚禮對于女人來說，還挺重要的。我們之前去鵬城，接觸的那個劉老闆，他媳婦對他最不滿意的一點就是，當初沒婚禮。”

　　周朗陷入沉思。

　　“營長，你是不是覺得嫂子和其他人不一樣？她不在乎這個？怎麼可能不在乎呢，除非你搞出來的是一個鬧心的婚禮。”

　　這時，葉舟從屋裡出來，“你們在聊什麼？”

　　盧星海立刻變得拘束起來，“沒，沒什麼。嫂子，我代表大家來給你和營長送點東西。就是自己做的臘魚臘肉。”

　　葉舟沒有拒絕，她指着水缸說：“正好，你們帶一些魚回去。”

　　周朗暫時也才注意到水缸換了個位置，湊近一看，裡面居然有這麼多魚。

　　“這是從哪兒買的呀？”周朗也忍不住好奇。

　　葉舟說：“一個老人家那買的，他孫子好像很會抓魚。”

　　周朗蹙眉：“那個老人家是不是姓藍？”

　　葉舟搖搖頭：“這我倒沒問，隻知道是住在附近的峽山村，家裡隻有祖孫兩個人。怎麼？你認識？”

　　周朗說：“也不算認識，就是那老人家的兒子委托我，幫忙給帶過東西。”

　　葉舟說：“我跟老人家說好了，以後他們家的魚，我全買。星海，你回去後跟大家夥說，以後都不用再買魚。”

　　盧星河最後還是沒有帶走半條魚，他煞有介事地說：“嫂子，魚我就不帶走了，年後營長有用。你不用擔心我們，我們今年的年貨都買得特别足。”

　　之後，周朗認真地詢問葉舟：“咱們是不是應該辦一個婚禮？”

　　葉舟說：“是盧星海跟你提議的？”

　　周朗有些内疚地說：“之前确實是我想得不夠周到。”

　　葉舟問：“你家的親戚會來嗎？”

　　周朗搖頭：“不會。”

　　葉舟說：“那就辦吧，無外乎就是請大家吃頓飯。”

　　大院裡的人結婚，辦酒的話也基本都是在家裡辦，找廚師過來做飯，再從鄰居那裡借桌椅、碗筷。

　　周朗看得出來，葉舟是一個特别有邊界感的人，她不喜歡那麼多人往家裡湊。

　　于是，周朗說：“咱們不在家裡吃，去市裡找個飯店。”

　　葉舟贊成，“那就這樣辦。”

　　年味越來越濃，電視台和收音機的新聞卻滾動播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新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