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陽跑到了急診科，就先聽見了一陣哭聲。聲音雖然不大，但一聽就是岑小溪的。

　　 推門進去，就看見腦袋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岑小溪，身上還穿着染血的護士服。

　　 “怎麼樣了？”蘇陽走過去蹲在岑小溪面前，想看看她傷的怎麼樣。

　　 岑小溪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後猛地轉身面朝着牆，哭的更大聲了：“你來幹什麼？别看，毀容了。”

　　 “沒事，會好的。”蘇陽隻好起身，用大手輕輕摸摸岑小溪的頭發，這才發現她頭發裡也有血迹。

　　 “傷的這麼重！”蘇陽看看手心裡的血迹，問：“有沒有腦震蕩？”

　　 “沒事。沒傻、沒癫，就是臉完了。”岑小溪又哭，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
　　 但蘇陽看見岑小溪手裡捏着一大塊脫脂棉。哭一聲，用脫脂棉往眼窩下一按，不讓眼淚流下去。

　　 應該是因為臉上有傷，淚水不能打濕紗布。

　　 但是這麼哭，原本挺悲傷的事，看起來就有幾分喜感。

　　 蘇陽忍不住“噗哧”笑了一聲，然後輕輕扳過岑小溪的肩膀，說：“我看看到底傷哪兒了？說是臉上、脖子都傷了？現在看脖子沒事啊。”

　　 “肩膀。”岑小溪被轉過來，還是低着頭，說：“給戳了一下，不過當時我背着藥箱呢，戳在肩帶上了。”

　　 蘇陽這才看見，岑小溪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一塊，透着帶血的皮膚，但總算是皮外傷。

　　 “臉完了。”岑小溪又用脫脂棉按了按眼窩，抽嗒嗒的說：“腫的像個豬頭不說，還會留疤。”

　　 “縫針了嗎？”蘇陽用手指托了托岑小溪的下巴。

　　 或許是蘇陽溫和的語氣有安慰的力量，又或許是他的手指力道輕柔而不失堅定，岑小溪慢慢把臉擡了起來。

　　 右邊臉蛋上的紗布有血迹，看輪廓是長條的一道，确實傷的不輕。

　　 岑小溪扁了扁嘴，說：“縫了十二針。”

　　 “沒事。”蘇陽的手指輕輕在紗布上蹭了蹭，說：“不是有我嗎？我不嫌你醜。”

　　 岑小溪的眼睛忽地瞪大，但是或許牽動了傷口，疼得她不得不把右邊眼睛閉了閉，看起來就像眨眼一樣帶點可愛萌。

　　 蘇陽又勾了勾嘴角，說：“我發現你這樣子比較乖，起碼比起你怼人的時候好相處。”

　　 “你，你什麼意思？”岑小溪一向是嘴巴厲害，現在卻有點結巴。

　　 蘇陽抿着嘴猶豫了一下，說：“我年紀不小了，不想兜圈子。但我也不能現在就給你一個一輩子的承諾，我隻是覺得咱倆或許合适，如果你覺得還行，咱們可以試試。”

　　 “試試？”岑小溪的嘴巴又扁了起來，眼窩裡的淚水流下來竟然都忘了擦。

　　 蘇陽趕緊用指腹擦過去，把她眼角流出來的快要淋在紗布上的淚水擦掉了，說：“我前幾天就想找你的，但是你一直躲着我。

　　 今天我表姨出院，我想來找你告個别，順便問問你的意思，結果你就這樣了。

　　 不過沒什麼影響，我現在問：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？即刻開始。”